然,迎面而来的便是锋利的刀尖,他迅速退后,卫盛安紧接追出。
那张俊美面容怒意凌然,黑眸沉肃看着宋书遇,犀利道:“肆意擅闯女眷马车,宋大人在京中便是这样当职的。”
眼见卫盛安从马车中出来,宋书遇一下沉下脸,冷哼道:“我倒想问问,世子为何会出现在女眷马车上。”
眼下他笃定虞贵妃定是在这辆马车中。
那方看好戏的薛迹州,乘乱一溜烟溜进了马车。
卫盛安眯起眼眸,侧身挡过宋书遇再次探寻马车的目光,语调阴沉沉的,“本世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正午太阳高挂,林间浓雾消散,一瞬清明。
“卫世子好大的口气。难不成连朕也不放在眼里?”
就在宋书遇和卫盛安刀剑相对时,后方骤然传来一道冷沉声线。车帘掀开,一张俊美如谪仙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双深邃桃花眼望向卫盛安时太过暗沉冷厉。
“看来是在惠州太久,让卫世子忘了尊卑有序。”
这几日压抑的怒火在看到启宴之时一迸激发,卫盛安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二话不说便将刀剑对向皇帝。
剑锋凌厉呼啸划破半空直直而来,又从他的眼前滑落,锋利刀剑再次刺向他胸前的心口,又一次被启宴躲去。
习影,习风见状,纷纷将刀剑对准卫盛安。
“退下。”
启宴向他们摆手,凌厉声音命令一声,刀剑对向他,冷沉视线顺着胸前近在迟尺的剑尖一点点往上,对上卫盛安那如寒冬腊月的怒眸,抿得发白的薄唇咬牙切齿,向他发散她这些时日的不幸。
“你还敢来,要不是你阿音怎会多灾多难,又是失忆又险些小产丧命!你这样天煞孤星之人,到底要害她到什么时候。”
心惊恍惚的虞清音没察觉人进了车厢。
“阿安说的没错,虞姑娘的失忆和小产可都与天雍皇帝有关。”
薛迹州才不管事实真假,他只是为了卫盛安能抱得美人归,添油加醋,离间两人罢了。
虞清音赫然侧过头便看见薛迹州踏进车内,她拧眉放下车帘,护着小腹,警惕的看着不速之客。
薛迹州瞧清了她警惕的动作,嗤笑的同时上下将她打量了遍,明明嘴角挂着温和无害的笑意,可看向她的眼底却多了几分嘲讽,“虞姑娘真让在下久仰。”
两个龙章凤姿的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除了这张脸长得比一般女子好看外,他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薛迹州见她没说话,兀自掀开车帘一角,目光看向一身金线华服,清贵冷隽的男子,缓缓说道:“若在下没看错话,这车外拦着的便是天雍皇帝吧。”
又看向同样昳丽无双的卫盛安,“而他是你已然忘却的未婚夫。”
说到这,薛迹州还真有些替卫盛安感到不值,顿了下,看向她澄澈的双眼,眸光暗沉,字句冷冽如刀,“阿安这般爱你,你却进宫伴君身侧,还怀了他的孩子。我有时还真挺好奇你这颗心到底装下的是谁?”
他对她知之甚少,也无意去了解,只觉她手段高明,竟让阿安这些年念念不忘。
看在薛迹州救她的份上,虞清音不想与他为敌,冷声道:“薛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薛迹州笑了笑,道:“虞姑娘就不想恢复记忆?”
“不想。”虞清音看向他坚决否定,然乌亮眼眸仅仅闪过一丝挣扎,却被薛迹州给捕捉到。
他冷笑道:“是不想还是不敢?”
“怕真如阿安所说,你与他不过是貌合神离的帝妃。”
“亦或是…”
“够了。”虞清音蹙眉打断他,“无论我与他如何都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是与我何关。”
“那,陆鹤林呢?”
……
午时日光下澈的燥热在林间涌动,吹过嫩绿枝桠,揭起声声响动,在这样的午后夹杂不曾发觉的诡谲波动。
“你说什么?”
启宴黑眸一愣,握在手中的剑柄不由抖动,慢慢向身侧滑落,而胸前的剑峰却刺入衣衫,割开衣料,差一分毫便刺入内里。
启宴却无一丝闪躲,颤抖的声线透出了几许沉重的质疑。
“你说她怎么了?”
卫盛安暗自收了剑的力度,利剑斜指地面,他弯唇嘲弄道:“你若真担心她那便离她远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困于你的身边。”
他已派人查明,阿音入宫乃是为了伯父与虞家,绝非因启宴之故。入宫后,与他关系更谈不上融洽,甚至连冷宫也是她自请而去。
她失忆这事虽不是启宴所为,但他有意阻止太医给她开恢复记忆的药方,便是他不愿阿音忆起从前往事,与他疏离,从而让阿音依赖他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
卫盛安光想想他满腹算计阿音,便气的胸口疼,恨不得对他下死手。
想到此,他又抬起剑锋直指向启宴,眉眼寒霜。“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音。”
顷刻间,宋书遇长剑一划将嘉兴帝胸前的利剑打掉,两把钢铁之剑摩擦,发出嗡鸣铮铮的声响。
他冷冷下令道:“卫世子罔顾君臣妄图弑君,将他拿下。”
两方相对,必定会牵扯他人,虞清音再坐不住,猛然掀开车帘,朝他们高声道:“宋书遇住手!”
启宴,卫盛安忽然顿住,皆拧身回望她,目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