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遇迟迟听不见回应,不禁又绕至另一侧,语气也加重了些,“劳烦阁下将我家夫人送下来,宋某定重重有赏。”
树上的虞清音听见宋书遇的声音后,心下稍安,暗自松了口气。她张口欲回应,却被卫盛安扣住腰,捂住了嘴。
他凑近她,唇角弯起温柔的笑,“阿音还没回答我,究竟记不记得我是谁?”
无论她记不记得他,他如今的这番动作都让虞清音感到不悦。
卫盛安自然也瞧见了她眼中的恼意,他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唇边微不可察的勾起一丝嘲弄。低眸几瞬,再抬眸时,他的眼尾似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嫣红。
男人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遂然将手从她腰间、脸上放了下来。
“不记得也没关系,阿音从现在记得我便是。”
“我是卫盛安,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眸沉沉的,似是覆上了几分难懂的晦涩。
既是没了记忆,那他何不先早早便说出来,让她知晓记在于心呢。
然,他冷不丁的话语却让虞清音一下僵住,满脸惊诧。
什么……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第55章刺杀(上)“雇主有命,凡是见虞氏女……
蝉声清越,夏风微凉。惠州五月半的夏日,尚且算不得酷热难耐。
临近午时的知府,门前站了一行人。
为首的梁知府眯着浑浊的眼眸,看着远去的马车,疑心道:“崔大人怎会突然到访”
梁知府身侧的赵管事听后,趋身过来,低声道:“老奴听说蔚水县出现了专门挖心食心之人,眼下已有五人遇害,实乃大凶案。想必崔大人此行,是为了查案缉凶。”
梁知府听完赵管事此言稍稍安了下心,但还是未放下警惕,问道:“让你藏得东西可藏好了?”
赵管事瞥了眼四周,才低声回道:“放心吧老爷,便是陛下来了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梁知府满意点头,转身向府内走进,“景儿在何处?”
跟在身后的赵管事,道:“大公子清晨便出府去了,眼下还未归来。”
梁知府一听,顿时火气上涌,“等那逆子回来,让他到我书房来。”
“是。”赵管事会意,侧头同身旁的小厮交代了几句,才迈步跟上。
—
淡淡的沉香萦绕在马车内,启晏眸色淡然,看向景毅,嘴唇微动,“你可有发现什么?”
景毅忆起梁忠伯的诸多怪异行径,缓缓道来:“梁府布置素朴古旧,偏房之中却供奉着两座金身佛像。院中枯井寸草不生,却在周边种了菊花。属下还瞧见那梁知府左手食指少了一小截,属下观其伤口,应是近日所致。”
启宴听后,沉默片刻,道:“你派人盯紧梁府,盯紧梁伯忠。”
景毅:“是。”
话落,一夜未合眼的男人也倚着车壁阖眸养神。
静谧的空间下能听见车轱辘碾过水坑的声音,车帘外忽地传来习影的声音,“主子,我们可要打道回府?”
启宴手指微动,睁开双眼,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去成衣铺。”
一旁的景毅听到这话也猜出了一二。
……
虞清音瞧了卫盛安半响后,才叹气解释道:“我失了记忆,不记得从前的往事,更不记得你是谁,你方才与我说的那些我都不知真假,况且……”
她眼神诚恳的看着卫盛安,“我已有了夫君,断不会再与你来往,还劳烦公子将从前往事忘却,另择美妻。”
“另择美妻?”卫盛安简直被她此番话给气笑,脸色愈发阴沉,漂亮的眉眼中是浓郁的偏执,“不行的阿音,我们交换过庚贴了,是要做夫妻的。”
“……”虞清音脑袋一片空白,敛下眼眸,张着嘴却挤不出一句话——
他到底为何这般执着于她?
见她又这般躲闪,冰冷的怒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下一瞬,虞清音便听见卫盛安带着怒气的声音入耳,“虞清音,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选择放手,可这三年的时间让他早认清了,他非她不可。
虞清音又愣住,听得亦愈发迷茫,连宋书遇的叫喊声也听不见。
“小夫人?小夫人?”
她听见了,他自是也听见了。
卫盛安嫌他们吵闹,低眸幽幽看向地面的人,遂然又看向虞清音。
“我带你下去。”
没等虞清音反应,还在恍惚中的她就这样被卫盛安给带下了树。
宋书遇见人迟迟没有回响,等得不耐间竟想亲自上去瞧瞧,然下一瞬,人赫然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