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明吸了口气:“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商人逐利,你这次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要摆脱顾家和秦氏。”顾衍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决心却清晰无比。
“何必冒这么大风险?慢慢蚕食,将来一切都是你的,急什么?”
“现在是个好时机。”顾衍的目光再次投向检查室里的林晚,她正依着医生的指示,乖巧地抬起手臂,眼神空洞,
“之后……就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如果我现在不动手,我就非娶秦筝不可。”
“就为了不娶秦筝?”谭景明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真够拼的。”
“少废话。”
“你得想好了,这风险很大。”谭景明试图劝阻,他瞥了一眼检查室里的林晚,压低声音,“不如就那么养着,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必非要……”
“她娇气的很,”顾衍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怪怜惜,“这不,又吓坏了。”说着,他下巴朝林晚的方向抬了抬。
“生个孩子能有什么用?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孩子能拴住女人这种事?”谭景明觉得好友的想法有些偏执。
“生了孩子,我就娶她。”顾衍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谭景明真正愣住了,上下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真要娶她?林晚?”
“怎么,你有意见?”顾衍眼神冷冽地扫过来。
谭景明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不再就这个话题深入。沉默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她好像……并不想要孩子。阿衍,要不你还是别强迫她了,她已经挺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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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管闲事。”
“……好吧。”谭景明叹了口气,随即想起另一件事,“那林薇……”
“别和我提她。”顾衍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
这时,检查结果出来了。双方身体并无明显器质性问题。
医生最后谨慎地表示:
“顾先生,太太的身体有些虚弱,或许……长期心情抑郁、精神高度紧张,也会严重影响受孕几率。放松心态,或许比任何药物都更重要。”
“心情不好”四个字,像一根细针,无声地扎进顾衍的心里,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钝痛。
他看向正从检查室走出来的林晚。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像一株被风雨摧折后失去所有生机的植物,沉默而苍白。
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麻木的顺从和深藏的惊惧。
顾衍的心像是被那眼神烫了一下,尖锐的刺痛过后,涌起一股深重的无力与烦躁。
他想要那个孩子,一个流淌着他和她血液的继承人,一个或许能真正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纽带。
可他从未想过,这会让她枯萎成这副模样。
他沉默地走上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甚至算得上有些笨拙地披在她单薄的肩上,隔开了医院里冰冷的空调风。
林晚似乎轻微地颤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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