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干饭小虞:“哥,我突然来例假了。”】
&esp;&esp;【干饭小虞:“哥,我让李姨来家里陪我了。”】
&esp;&esp;【干饭小虞:“哥,我让李姨先回去了,肚子难受我先睡了。”】
&esp;&esp;叁条消息俱是以“哥”打头,不是更近乎撒娇的“哥哥”,也不是直呼姓名的“虞峥嵘”,而是更熟悉,更自然,也更能流露出某种真实情绪的称谓。
&esp;&esp;或许虞晚桐自己都没意识到,但虞峥嵘已经从这叁个“哥”中看到了她潜意识的依赖,也读懂了她的脆弱。
&esp;&esp;再看着她明明说自己“先睡了”,却一连发了十数条语音,虞峥嵘的心立刻揪了起来。虞恪平和林珝不在家里,李姨晚上也回去了,虞晚桐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esp;&esp;他太担忧也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法耐着性子将语音消息一条条读完。
&esp;&esp;看着最后一条发来的语音的时间,估摸着虞晚桐现在应该还没睡,虞峥嵘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然后将语音消息转文字,同时查看。
&esp;&esp;这一看,他便愣住了。
&esp;&esp;电话那头的虞晚桐已经接通了视频,然后她便看着视频中的哥哥一声不吭地盯着她,死死咬着下唇,抿紧的唇苍白得要命,却从齿下溢出一抹刺眼的猩红。
&esp;&esp;“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esp;&esp;看到这样失态的虞峥嵘,虞晚桐怔了怔,然后担心地喊了他一声。
&esp;&esp;屏幕那头的虞峥嵘,在听到虞晚桐温声询问他“出什么事了吗”时,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像是戳进了一柄尖利的刀,将他的情绪搅得稀碎,透出一种尖锐的狼藉。
&esp;&esp;他看着妹妹苍白着小脸,明明自己难受得要命,却还要强撑着反过来关心他,那股本就因看到虞晚桐的消息而产生的巨大自责、愧疚、悔恨和痛苦的情绪风暴更是在心中肆虐,还混合着难以分明的对虞晚桐的心疼、爱怜,对自己无法在她身边陪伴照顾的无力、挫败,瞬间冲垮了他强行绷着的最后一点克制和体面。
&esp;&esp;在训练场上流血受伤从不吭声,在任务面前沉稳果决的虞峥嵘,此刻却再也无法有任何的理智去思考,去权衡。
&esp;&esp;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只是不错眼地凝视着屏幕里的妹妹,生怕移开一秒,此刻脆弱无比的爱人就会直接破碎,消失在自己眼前。
&esp;&esp;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湿痕。
&esp;&esp;然后是第二滴,第叁滴……
&esp;&esp;泪水像是夏日的暴雨,从他干涸苦涩的面庞上滑落,灼烫逼人,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esp;&esp;虞峥嵘没有哭出声,只是咬着唇将声音都咽下去,只允许眼泪暴露自己的脆弱。
&esp;&esp;没有啜泣的声音,因为对妹妹的心疼已将他的心脏撕碎,无法再发出任何成字句的声音。但泪水却汹涌而下,最终淹没在领口,淹没在虞晚桐曾无数次亲吻的锁骨,也淹没在他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的肩胛。
&esp;&esp;他没有说对不起,但满屏的泪水就像大雨落下,虞晚桐已从敲在他肌肤上的泪珠中,听到了那痛苦而歉疚的回声。
&esp;&esp;于是虞晚桐也哭了,她哭得比虞峥嵘好看,甚至还有余力能去安慰虞峥嵘,只不过声音哽咽。
&esp;&esp;“哥,没关系,不怪你……来例假是件好事,不是吗?”
&esp;&esp;“至少说明我没有怀孕……你应该高兴,应该松一口气才是……”
&esp;&esp;但这些话语对虞峥嵘来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慰作用,反倒像是另一柄尖刀,或者说手雷,直接掷进了他心里,炸穿了最后的坚忍,让他溃不成声。
&esp;&esp;虞晚桐只听到哥哥埋下头去,用手死死攥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esp;&esp;她只在自然纪录片中听过这样破碎、这样痛苦、这样沉重又这样茫然的呜咽,那是狮王妻离子散时的低吼,是虎鲸失去亲人时的鸣泣,是苍鹰发现自己羽翼下的小小躯体再也不会回温时的尖啸。
&esp;&esp;虞峥嵘哭得那样悲伤、痛苦又压抑,仿佛失去了这世界上他最在意也最宝贵的东西。
&esp;&esp;但虞晚桐知道不至于此,她是哥哥最宝贵的礼物,可她依然还在这儿,只是有些不适。
&esp;&esp;所以,哥哥,请不要再哭了,我的心也要碎掉了。
&esp;&esp;“虞峥嵘。”虞晚桐叫他的名字,试图将哥哥从沉浸的痛苦中唤醒,“不要再哭了。”
&esp;&esp;“你再哭下去我会很难过,很心疼,很想冲到你身边抱抱你。”
&esp;&esp;“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拖着病体连夜坐飞机飞到厦门去找你,那你就不许哭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