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开始出神。
&esp;&esp;她想起宋持。
&esp;&esp;那是个多么幸运的人啊。
&esp;&esp;她羡慕他,羡慕他有宋仲行这样的父亲。
&esp;&esp;羡慕得要命。
&esp;&esp;她小时候也盼过。盼过父亲抱起她,把她举得高高的,替她剥橘子,教她“没事”,告诉她“不要怕。”
&esp;&esp;可那个人不是父亲,那个人叫“宋仲行”。
&esp;&esp;夜里,她钻进他的怀里,她很认真地亲他,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然后,她盯着他,喊:“爸爸。”
&esp;&esp;她想,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做她的父亲。
&esp;&esp;宋仲行摸着她的头发,指腹轻轻顺着,一缕缕落下去。
&esp;&esp;她又把脸埋在他颈边,皮肤温热,一呼一吸都擦着他的脉。
&esp;&esp;他能感觉到她的唇轻轻碰到自己皮肤时那种不安的颤抖。
&esp;&esp;“嗯。”他应了一声。
&esp;&esp;简随安抬起头,有泪要落下来。
&esp;&esp;他吻她。
&esp;&esp;那是一个几乎无声的吻,没有急切,只有压抑。
&esp;&esp;他答应了,所以,简随安一遍遍地喊,“爸爸……”
&esp;&esp;宋仲行抬手,轻抚她的后颈。
&esp;&esp;现在,他变成她的父亲了。
&esp;&esp;可她太贪心了。
&esp;&esp;她想他既是父亲,又是情人,既是教她写字的人,也是吻她的人。
&esp;&esp;——她想做他的唯一。
&esp;&esp;唯一的学生,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女人。
&esp;&esp;她闭上眼。
&esp;&esp;世界像一场长久的梦。
&esp;&esp;那是一种不被允许的梦,一种甜得发烫的梦。像是梦了一整夜,梦里有人在她体内种了一棵树。
&esp;&esp;它往上生,往里钻。
&esp;&esp;根须一动,她就想起他。
&esp;&esp;所以,罪魁祸首。
&esp;&esp;是谁?
&esp;&esp;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父亲,
&esp;&esp;是那个救下她、又把她拉进深渊的男人,
&esp;&esp;是那个一次次原谅的她。
&esp;&esp;还是……那股不可见的,却无处不在的力。
&esp;&esp;让他们彼此纠缠,彼此吞噬,让她甘愿沉沦,让他无法放手。
&esp;&esp;是爱。
&esp;&esp;一切的起因,
&esp;&esp;也是一切的报应。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