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斌洋第一个冲上去,挡在付晨面前,怒视着对方那名前锋。
那前锋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眼神里满是挑衅,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爬起身。
“冷静!都冷静!”
芦东作为队长,赶紧上前把耿斌洋拉回来。他知道,对方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激怒他们,一旦他们情绪失控,就正中下怀。
金融学院的进攻打得极其艰难。张浩所在的左路,成为了对手重点照顾的区域。他每一次拿球,至少会有两名对方球员立刻围剿过来,不是凶狠的铲断,就是利用身体强行冲撞。
一次边路突破,张浩凭借速度和变向过掉了第一名防守队员,刚要加速,另一名补防过来的后卫直接用一个类似柔道动作的抱摔,将他连人带球放倒在地!
“哔——!”
哨声响起。
张浩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疼得龇牙咧嘴,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耗子!”耿斌洋和芦东赶紧跑过去。
“没事吧?”
耿斌洋伸手想拉他。
张浩摆摆手,自己咬着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那个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后卫怒目而视:
“你特喵的是踢球还是摔跤?”
那后卫嗤笑一声,用生硬的普通话回道:
“这就受不了了?滚回你们城里去吧,小白脸。”
裁判只是口头警告了那名后卫,连黄牌都没有。
“裁判!这动作不给牌?”
芦东上前理论。
裁判面无表情地摆手:
“我看得很清楚,他先碰到了球。”
“碰到球就可以这样踢人?”
芦东压抑着怒火。
“注意你的言辞!
”裁判警告地看了芦东一眼。
比赛继续进行,但火药味越来越浓。陕北大学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似乎摸准了裁判的尺度,肆无忌惮地用身体碾压着技术更胜一筹的金融学院。金融学院的队员们被这种野蛮的踢法搞得心烦意乱,技术动作开始变形,传接球失误增多,进攻完全被打散。
乔松在中场一次拿球,被对方中场从侧后方连人带球铲翻,鞋钉在他小腿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操!”
乔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邱明想上去理论,被陈龙飞死死拉住:
“别冲动!明哥!冷静!”
上半场就在这种支离破碎、充斥着犯规和火药味的节奏中进行。金融学院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三叉戟被切割开来,各自为战。
耿斌洋试图回撤组织,但一拿球就会遭到凶狠的逼抢,连接球转身都变得极其困难。
芦东在禁区里被对方两名中卫像摔跤一样缠住,几乎得不到像样的射门机会。张浩更是陷入了肌肉森林的围剿,一次次被放倒,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整个上半场,金融学院最好的机会来自于一次定位球。耿斌洋在距离球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赢得一个任意球,他踢出的“天外飞仙”绕过了人墙,但在门前下坠时,被场地一个不起眼的小坑垫了一下,弹地后改变了轨迹,擦着立柱飞出了底线。
而陕北大学,则依靠简单粗暴的长传冲吊和二次进攻,不断冲击着金融学院的防线。付晨成为了最忙碌的人,高接
;低挡,一次次将对手势大力沉的射门拒之门外。丛庆和李志刚几乎是用血肉之躯在与刘大伟搏斗,每一次争顶都像是经历一次战争,汗水混合着尘土,在他们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泥痕。
中场休息的哨声,对于金融学院来说,如同天籁。
他们几乎是拖着沉重的步伐,狼狈地走回更衣室。
比分依旧是0-0,但他们知道,能守住这个平局,全靠付晨的神勇和后卫线的众志成城,以及……运气。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队员们大口喝着水,用湿毛巾捂住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味、药油味和一股压抑的愤怒。
于教练脸色铁青地走进来,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如刀般扫过垂头丧气的队员们。
于教练的声音冰冷:
“怎么样?感受到‘西北狼’的欢迎仪式了?是不是比津门大学的传控‘舒服’多了?”
没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