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说:“你怎么知道儿子在天国?”
张寡妇说:“是路引使者说的。”
李素素说:“路引使者是什么人?”
张寡妇说:“就是用网抓你们的那个,她是全能教的师父,说修炼‘***功’可以上天国,可以找到儿子。”
看来张寡妇是为了儿子被全能教蛊惑,成为全能教痴迷者。要问出点名堂来,还得从她儿子入手。李素素说:“你儿子为什么要离开你?”
张寡妇说:“不是我儿子要离开,是他爹送走的,五岁时就送走了。”
“别和她啰嗦,问问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张武不耐烦了。他从小离开父母,缺少双亲的关爱,对亲情很淡漠。
张寡妇变得很激动,从张武手中抢回包裹紧抱于胸前,气呼呼地说:“这是给我儿子的。你们不帮我找儿子,我不带你们出去!”包裹已被张武打开,里面有一身衣服和一双男鞋,可惜慈母密密缝,游子终不归。
李素素向张武使了个眼色,然后哄小孩似的对张寡妇说:“张大婶,我们会帮你找儿子的。天国里你找过了,没有你的儿子,我们先出去,然后再帮你找。”
张寡妇点点头,说:“姑娘真好,真像我闺女。”
李素素说:“你闺女叫什么名字?怎么不陪着你?”
张寡妇说:“她叫兰兰,去太阳岛当圣女,升天了。”
“扬州‘镜王张’是你什么人?”张武盯着张寡妇,露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镜王张’……?”张寡妇对“镜王张”好像既熟悉又陌生,陷入沉思中,突然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他是峰儿的爷爷!”
经李素素循循诱导,张寡妇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身世,原来她是“镜王张”的儿媳,儿子张峰五岁时被送人,女儿张兰兰成了圣女。
李素素看着张武说:“你认识她?”
“不,不认识!”张武的脸色阴晴不定,可能意识到眼前的疯婆子就是他的母亲,内心波澜起伏。他五岁上武当,在男人堆里跌打滚爬,以“优胜劣汰”为天理,勤学苦练终于出人头地,成为武状元,名上英雄榜。人们只知道他是武当弟子,而不知道他是何人的儿子。江湖人好面子,讲究出身,全能教痴迷者的儿子是一种耻辱。他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为了“安邦神剑”可以不去太阳岛救爷爷,当然可以不认痴迷全能教的母亲,尤其在豪门千金李素素面前。
张武变得很沉闷,一声不吭。李素素不了解张武的身世,不明白他的心事。
李素素指着张寡妇的包裹说:“张大婶,你全身湿透了,会冻坏的,换上衣服吧!”
“不!这是给峰儿的新衣服。”张寡妇连忙包上包裹,宁愿自己挨冻。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疼子女,子女未必疼父母。
李素素轻叹气,说:“我们出去才能帮你找儿子,出去的路怎么走?”
张寡妇想了想说:“跟我来。”她带头走到小路上,然后沿路来到了李素素刚才来过的洞前。
李素素指着洞口说:“张大婶,你确定从这里进来的吗?”
“是的,这里就这么一条路。”张寡妇很有信心。
张寡妇说的很有道理,李素素和张武也曾想到过,问题是洞里很黑,进去未必出得去。
李素素说:“洞里有没有岔口?会不会迷路?”
“很多人一起进来的,记不得了。”张寡妇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天坑里的天黑得特别早,与其在天坑里熬夜
;,还不如进洞冒一次险,当然了,冒险并不是逞匹夫之勇。李素素与张寡妇聊天,张武找来很多细长的藤连接起来,把一端系在洞口的一棵小树上,然后牵着藤入洞,这样即使出不了洞,也能顺着藤摸回来。张武走在前面,张寡妇紧随其后,李素素断后。洞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张武边走边放藤,李素素尽量把藤拉紧,可以使藤拉得更远些。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给人的感觉好像过了上万年,张武手里的藤放完了,还没找到出口。虽然没能出洞,但从放的藤可以判断出没有在洞中兜圈子,只要顺着藤走回去,然后找来更多的藤,就可以接着前行了。张武把藤头拴在一块石头上,由他带头顺藤摸回去。
没走多久,张武发觉前面的藤固定住了,好像拴住了一般,不会这么快就回到洞口了吧?
这也许是正常的感觉——当你走陌生路时会觉得很远,但一旦走回头路时就觉近了许多,在险境中尤为明显。张武用力拉了拉,很牢固,绝不像拴在洞口小树上那样有弹性。不管如何,先摸到结头再说,张武摸到的结头却不是拴在小树上,而是拴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没等张武反应过来,忽闻身后不远处“砰”的一巨声,吓得张寡妇惊叫起来。
“哈哈……小鬼,你们下地狱了!”洪亮而张狂的斥喝声在洞中震荡,听起来震人心魄,非常的恐怖。
黑暗中,张寡妇和李素素抱作一团,张武也大吃一惊,一时不知所措。
“天国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那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人?!”张武大声责问。
“我们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受阎罗王之命抓你们下地狱。”有两个口音齐声响起,语气像勾魂阴差一样阴阳怪气,好像真是黑白无常。
张武定了定神,嗔说:“少装神弄鬼,我们不信这一套,有本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