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长安陷落后,吕布便率众投奔了袁术。袁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小宴盛情款待吕布,但吕布提及迎献帝之事,并拿出献帝信物,袁术便态度日冷,更连粮草也不供应了。吕布自知袁术无心迎驾,便带兵去投袁绍。
途中路遇河内太守张杨,便在张杨处盘桓数日,可惜河内兵力不足,将张辽、高顺留在河内照顾家小,自己则北上去投冀州袁绍。
正赶上冀州黑山军作乱,袁绍便许诺吕布,平定冀州叛乱后,便迎圣驾。吕布率并州狼骑,数月间便平定了冀州叛乱,但两千并州狼骑也折损了大半。
回转冀州邺城后,金帐连营三十里,冀州夜宴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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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方一踏进中军帐,袁绍麾下的甲士齐刷刷以戟顿地——"咚!咚!咚!"三声震得酒樽里的琥珀光都在晃。
颜良文丑这两个平日眼高于顶的悍将,此刻竟一左一右亲自为吕布挑帘。
"温侯!"
河北上将高览捧着金盘疾趋三步,盘中盛着的不是酒肉,而是颗血淋淋的首级——黑山军统帅张燕的亲卫大将,颅骨天灵盖上还插着半截方天画戟的戟尖。
"末将追剿残寇时,特地给您留的彩头!"
袁绍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但依然挂着笑意。
"布听闻"吕布把玩着金樽,忽然斜睨袁绍,"本初兄的弓马"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蹄声如雷。淳于琼带着三百弓骑旋风般冲至帐前,所有骑士张弓搭箭指向夜空——箭簇竟都绑着吕布的赤幘碎片!
"冀州儿郎——"淳于琼酒气冲天地吼着,"为温侯射个北斗!"
箭雨呼啸着窜上夜空,当真在银河间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斗形。
夜风卷着火星掠过金帐,把吕布的影子投在帐幕上,竟比袁绍的帅旗还要高大三分。
吕布哈哈大笑时,没人注意到袁绍捏碎了玉带钩——那碎片正巧扎进他掌心,血珠滴在"四世三公"的家纹上。
坐在袁绍左下手尖嘴猴腮活脱脱像个大老鼠的许攸,不住地捏着八撇胡,看着被众将围在核心的吕布,似是在对袁绍,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似地道
“温侯的威望一如继往的高啊!”
袁绍的眸子微沉,旋即恢复了神采,举樽长身而起,笑道
“好!好!好!”
喧嚣声登时平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袁绍。
袁绍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吕布身上,眸子里尽是笑意
“真是双喜临门啊!一来,温侯今日凯旋;这二来吗,绍屡次向朝廷举荐,终于为温侯领了个司妻校尉,即日便可回转洛阳”
原本笑容满面的吕布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听到最后却只觉得背脊发寒。
司隶校尉掌管京畿监察,袁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原本热闹的满营众将一时面面相觑,一众文官则脸上满是嘲讽地看着吕布,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只有酒气熏天的淳于琼粗红着脖子举樽道
“恭喜温侯!”
众将似乎才回过神来,纷纷祝贺,只是面上表情却早没了方才的热烈。
吕布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旋即朗声大笑
“多谢将军厚爱,布定铭记将军举荐之恩,布明日便起程去洛阳任职。”
袁绍哈哈大笑
“哎?奉先客气,奉先破贼有功,绍理应举荐朝廷用贤。奉先莫急,此番入京,路途遥远,先行准备准备,带些冀州特产入京,我自会安排人送你。”
“吕布叨扰将军多时,怎能再劳烦将军”
袁绍自席中走出,来至吕布跟前,忙拉住吕布手道
“奉先,言中了,一切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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