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没人能心无波澜的面对一个近乎于神的存在。
李归宁正钗环、衣襟,步步忖度,觐见储君。
“臣李归宁,拜见太子殿下千岁!”
祁元祚站在栏杆前撒着鱼食,无名指上金镶和田白玉的戒指裹着葱白似的指节。
金池里一只乌龟与鱼群争食,倒腾着四条小短腿,触动了祁元祚久远的记忆。
“匈奴使臣来朝,商议长公主和亲一事,狼厉王子和蓝提尔公主亲至,以表诚心。”
“狼厉自有孤招待,蓝提尔却是不便了,派你出面,务必尽心。”
这根本没给李归宁拒绝的话头。
李归宁苦笑:“臣惶恐,臣没有招待外宾的经验,万一失了礼数,冒犯了蓝提尔公主……”
祁元祚转过身,李归宁年有十八,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的年龄,自知道他对李归宁没有纳后宅的想法,不少人为她做媒,李归宁都拒绝了。
当然,祁元祚不关心李归宁成不成亲,但他得知道李归宁对于世俗意义上‘爱情’、‘家庭’的看法。
这关乎着以后他的计划。
是就这么平淡庸碌一辈子,还是有机会更进一步?
若让李归宁知道太子的想法怕会白眼翻上天,她认为惊心动魄的两年,在太子眼中竟只是‘平淡庸碌’。
“你的办事才能孤看在眼中。”
说了一句场面话,这位太子殿下露出了体面之下的獠牙
“真冒犯,也没什么要紧的。”
李归宁明了,两方都是奔着开战来的。
“臣明白了。”
“昨日的记录写了吗?”
李归宁老老实实的回答:“写了。”
太子只每日一问,从不提看里面的内容。
他用处置自己东西的态度道
“起个名字吧。”
一本日记起什么名字?
本该是她心声的日记本,却写满了有关祁元祚的事。
要取名字,以太子册为名再合适不过了,记录太子的册子。
心里想一套,嘴里说一套,李归宁老老实实:
“臣会考虑的。”
祁元祚摆了摆手将她遣退。
看着手里半碗的鱼食陷入思考,此次不仅狼厉会来,还有一个人也会跟着来。
想起那个人,祁元祚不可避免的想到林安。
两年前司马家流放,司马徽也在其列,林安送别司马徽,给了司马徽一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