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试探答:“姓宋的曾在构陷容显资那日寻了云鹤坊的吃食送去,约摸容显资提及此处,宋瓒心肠就软了些。”
王祥点点头:“我们这些没根的都想到,季玹舟会想不到?容显资刚进宋府季玹舟就高价盘下云鹤坊了,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打的什么算盘?”
孟回张唇,却发不出声。
季玹舟大可让云鹤坊谢绝了王祥就是,但他没有。
他知道今日楼里有宋瓒,王祥和他,傻子也猜到王祥想做什么了,但他还是安排了。
他真是不敢赌一点关于容显资的事情。
“难得遇见个不敢讨价还价的肥羊,不多榨榨?”王祥笑得愈发开心,竟也多了分闲情逸致“罢了,你待会儿再去叫宋瓒,让容季这对苦命鸳鸯再多相处会儿罢。”
此事偏生叫孟回去做,可他又推辞不了,躬身应是。
宋瓒踹开兰席厢门时,兰席正拉着一小妾向榻上去。
这一踹把兰席的旖旎心思都踹干净了,他抬眼看去,见是宋瓒,火气便小了几分。
无他,打不过,只能劝自己莫生气。
若在往日,宋瓒对此等场面自是视若无睹,今日他的目光却停驻片刻。
兰席留意到宋瓒目光:“怎么,想添笔风流债了,过会送你府上去。”
兰席姬妾众多,宋瓒则是出了名的后院空净,此言让小妾欢喜不已,却还是佯作生气。
宋瓒皱眉:“胡说八道什么?”
随后朝屋内婢子道:“你们都下去。”
待人走尽,兰席也刚好穿好了衣裳,他玩??x?味看着宋瓒:“看样子不像是公事,闲聊没必要让侍女下去。”
他眯着眼睛:“是容姑娘吧?”
宋瓒身子微僵,兰席便知自己说对了。
“我看你日日搜罗珍宝,怎么还没哄好?”兰席幸灾乐祸给自己倒了杯酒“那季玹舟毕竟是商贾之子,想来给容氏的东西也差不了,容氏拿腔拿调也正常。”
他恶趣上涌,凑到宋瓒耳边:“还是你床上功夫不及你表弟,没伺候好她?”
宋瓒眼神一沉,带着警告意味地踹了他一脚:“管好你的嘴。”
然而,他并未就那句话本身做出任何辩驳,只是周遭的气氛,骤然冷了下去。
兰席一惊:“真被我说中了?不至于啊你既未碰过女子,又自小习武,爹还是个招蜂引蝶的,没道理啊。”
宋瓒嘴角崩得发直,良久,才低声:“她不愿。”
兰席:……………
兰席出口声音有些撕裂:“你都把人抢府上了,你还管这些?”
“她本就不喜我,连共枕都不愿。”宋瓒闷声道,给自己斟了杯酒。
兰席哑然。
以往他走马章台时,不喜清高女子,更不喜容显资这类同旁人鬼混过还清高的女子。
若是他,直接换下一位了。
“所以你眼下找我是做甚?”兰席问。
宋瓒又喝了一口酒:“不知,想问你,如何……讨她欢心,让她不那么抵触我。”
兰席挠挠额头:“实不相瞒,你对女子的路子太清奇了,我也没什么可传授的。”
他想了想,起身去拿了一包药粉,递给宋瓒。
“此物为何?”宋瓒拧眉。
“这是我遇见未经人事的女子使的,”兰席挑眉“对女子身子没什么损伤。”
宋瓒缓缓接过,兰席笑道:“此药无味,贞女变荡。妇。”。
见到季玹舟,容显资多日紧绷的心神一松,带着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阵阵发昏。
她将自己蜷在季玹舟怀里,这样像是婴孩,却让她觉得十分安稳。
季玹舟察觉到她的倦意,轻拍她脊背:“睡罢,我让人看着兰席厢房。”
“可我有些舍不得睡,”容显资闷声“那贱人为难你了吗?”
说没为难自然假,季玹舟道:“我能应付过来,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见容显资的关心,季玹舟不知想到了什么:“阿声,你只管护好你自己,至于我,你莫要顾虑。”
这话说得容显资心头一紧,她骤然睁开眼,直直看着季玹舟的神情。
季玹舟朝她笑笑,还是那一副温和模样:“我的脸面,名声,财富乃至性命,我自己都会顾及好的。”
“季玹舟,你不在我连每月回去都不成,我要你把你自己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