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你还是答应了和药师兜一起去孤儿院,当然,白也会陪伴在你身边。
出发的时候一看白跟在你的身侧,药师兜就意味不明地说:“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白呢,居然一直能够待在你身边,这样的殊荣也不是谁都能够有的吧。”
“你能安静一点吗?”你看似在和药师兜商量,实则是让他闭嘴,再说这种有的没的就把他给丢出去。
药师兜很识相,也很听话,接下来的一路都不说话,他的嘴巴不说话,可眼睛还是会说话,眨巴眨巴地看你,无声地传达了很多意思。
到孤儿院的时候你是从侧门进去的,孤儿院内还有专门的音乐厅,就是为文艺汇演准备的,你虽然来过孤儿院几次,但因为后来这里又翻修过几次,所以一些建筑物还有路线都发生变化,你还得靠着药师兜指路才顺利找到音乐厅。
你们到的时候文艺汇演都已经开始了,其实就是合唱表演,诗歌朗诵还有舞蹈节目,就跟你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差不多,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台上表演的歌曲还有朗诵的诗歌内容都是在赞美你。
把你比作星星月亮就罢了,直接当做太阳多少有点不合适,你双手环胸站在音乐厅隐秘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孩子踩着音乐的节拍蹦蹦跳跳,你得声明一下你上辈子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亲戚家那种一不顺着他的心意就拉响防空警报大喊大叫的熊孩子。
但孤儿院里的孩子和你上辈子接触到的熊孩子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其中的大部分就经历了战火,家毁人亡诸如此类的惨剧就,所以他们都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懂事得像个小大人。
对于这样的孩子你是不会讨厌的,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心疼。
你在看台上孩子表演的时候身边的药师兜在看你,舞台边缘的灯光漫上你的侧脸,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触碰你的侧脸,但是被白的眼神制止,原来他一直都在暗中盯着药师兜,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药师兜笑了笑,这只是为了应付白,他摊手表示自己不会做什么,但白不相信,他换了个位置,将药师兜隔绝到旁边。
可恶的家伙,药师兜面上笑盈盈的,其实心里已经暗骂了不止一声。
等到文艺汇演结束的时候你正要走,但是音乐厅内的灯光亮起,也不知是谁先发现了你,惊呼一声,“是那位大人——”
……这个世界的小孩子说话怎么也这么咯噔啊。
“真的诶,真的是那位大人欸。”
“那位大人专门来看我们的表演吗?好幸福……”
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你被一群小萝卜头围住,他们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因为说得太杂以至于你没听清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你无奈地说:“都安静一点。”
此话一出,那些孩子没一个再说话,都乖乖地闭上嘴巴安静地看着你。
好像太听话了,你说:“我刚才看了你们的表演,我很喜欢,你们再接再厉吧。”
要让你说那种长篇大论的夸奖你还真的做不到,你只能简短地夸奖他们两句。
但就算只是很简短的夸奖也足以让他们格外激动,不一会,气氛又变得叽叽喳喳的,无奈之下你只能把药师兜给拉进来,让他转移这些孩子的注意力。
这一招确实奏效,他们又开始对着药师兜问东问西。
“兜先生,我长大以后也能变成兜先生这么厉害的人然后服侍明希大人吗?”
嗯?嗯??
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你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什么叫做服侍你?根据你不久前制定的培养方案,有血继限界的孩子会进入你的保镖团队,没有血继限界相对普通的孩子则是好好学习日后进入你的公司成为职员。
你制定的培养方案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服侍你这一项吧?
难道是药师兜对他们说了什么吗?你合理怀疑是药师兜的问题。
药师兜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发,说:“这个嘛……很难的哦,得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行呢。”
他在瞎说什么啊,你赶紧出来辟谣,“这和努力程度不挂钩,你们日后成为职员也好,进入保镖团队也好,在这些可供选择的选项里可没有服侍我这一项。”
“什么……但是,这是我毕生的梦想呀。”
不是吧,他今年才几岁啊,就直接说毕生的梦想了,这么说是不是太为时过早了?
“这也是我的梦想!”
“我也是……”
你赶紧让带班老师控制场面,你带着白离开现场。
离开音乐厅后过了一会药师兜才走出来,他说:“明希你怎么突然走了?他们还很期待和你多说几句话呢。”
别,你是真的担心自己随口说的几句话被他们过度解读,你说:“现在文艺汇演也看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是时候回去了。”
“其实明希你也很高兴的是吗?”药师兜说。
干嘛总是预判你啊,你说:“还行吧。”你不否认自己做这些事情确实会带来一些成就感,这是人之常情,但你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成为救世主,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糟糕了以至于你这些在上辈子看来无比平常的举动都像是善举。
只能说明这个世界那叫一个稀巴烂。
你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逗留的那几天再不斩也在替你解决那些在会议上冒犯过你的人,他下手干脆利落,往往不会听对方多说一句,因为这些家伙临死前说的话都大差不差,什么“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以出双倍的钱,不,十倍的钱,只求你别杀我!”。
那些再位高权重的人,再富可敌国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一个样。
“到底是谁,你效忠的是谁!?”在那份暗杀名单进行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那个任务对象捂着胸前的伤口,这是一道贯穿心房的致命伤,他命不久矣,但还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问道,“那个人给了你很多钱吗?还是别的报酬?”
再不斩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男人倒在血泊里最后失去呼吸,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等到他死后再不斩才缓缓开口,“她也没有给我很多钱,她甚至是个吝啬的人,性格还很恶劣,但是……”
他想起当初护送你前往雾隐村的路上,你从枝头落下,直接落进他的怀里,你也不介意他身上沾染着的鲜血,还很认真地问他,“你一分钟最多能杀多少人?”
你就是这样奇怪的人,关注的永远都是其他人意想不到的。
他会选择追随你,也只是因为你是这个糟糕的世界里唯一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