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监视你啊,”她说,“万一你没完全醒,洗澡摔了怎么办。”
“那你进去跟我一起洗。”
安渺摆摆手:“我今天洗过了,下次吧。”
“……”
实在困得厉害,但开口说了两句,她躺下,睡意又不那么浓了。
她听到裴渡解锁手机的声音,在想,刚才的事,要不要跟他说。
还是算了,他要是听到自己会说出那种话,估计得恼羞成怒地把她击打成肉饼。
“对了,”安渺侧身,跟他说,“我把你日记的后面几页也看了。”
光亮之中,裴渡的手指顿了几秒,她不清楚这几秒他在想什么,但很快,裴渡开口道:“看吧。”他似乎已经完全跟里面的内容和解了,“我哪儿你是没看过的。”??
安渺澄清:“那还是有地方没看过的。”
他回完消息,这才转过头,配合般道:“现在看?”
“……”
她闭上眼,并不是很想看那玩意儿:“睡了。”
她躺了几分钟,没预想中那么快地陷入昏迷,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了点感觉的时候,感觉到旁边的人翻了个身,贴在她耳边问:“睡了么?”
……
这问句好熟悉,参加平台活动的某个晚上她好像听过很多次。
安渺警惕道:“要干嘛?”
“嗯。”
“…………”
“????”
小台灯还开着,不过光亮被人调到最弱,她看着裴渡在上方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事,他应该记得。
毕竟他不是那种喝醉了就断片到没有记忆的人。
但是,她的预判有误。
裴渡并没有把她击打成肉泥,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磨芝麻般地,缓慢研磨她。
到第二次的时候,安渺真的太困了,她感觉自己在某个时刻昏睡了过去,但不到一分钟,肌肤相贴摩挲出沙沙的痒,裴渡的律动感又将她唤醒了。
“你睡吧。”意识游离的时刻,她似乎听到裴渡这么跟她说,“我动静小点儿。”
不是,这动静怎么小?再小能小到哪去?安渺想质问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到这种时候,就犯困。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累了就是会困的嘛,她这么安慰自己。
怎么睡着就怎么醒的——这是安渺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唯一不同的是,睡着的时候还是黑夜,睁开眼,已经是白天了。
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她判断,现在应该是七点钟。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她低下头,下巴正好擦过裴渡的发丝,痒痒的。
裴渡的头顶抵住她下巴,不过有点偏,不是正中间,偏左的样子。她不能再往下低头了,那样会影响,他正在很畅快地吃麦片自助,很投入,很沉浸,旁若无人。安渺有点发晕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如果不是身体渐渐苏醒,并且传来一些清晰的感受的话,她确实会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安渺抬起手,摸到他的头发,指尖陷进去一些,能感觉他的发根扫过指缝,比想象中柔软。
她摸着裴渡的头发,想想还是懒得制止了,他马上要去赶飞机,一两个星期见不到呢。
她还困着,手腕有些脱力,指尖顺着下滑,摸到他耳朵。
很显然,这个无意间捏捏他耳朵的动作,让他闷哼一声,并觉得她默许般,越发得寸进尺。
她没再睡着,有点儿像回笼觉的感觉,时而清醒,时而游离,等安渺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裴渡的早餐还没结束。
并且,她好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出去过。
这还有天理吗??
虽说马上就要半个月见不到面了,但也没必要一直在里头吧?
刚醒,还没什么力气,安渺拧一拧他的胳膊,带着鼻音道:“裴渡!”
“嗯?”他在自助餐的百忙之中抽出嘴回道,“怎么了。”
她实在有点儿说不出口,感觉都快红温了:“赶紧……出去,快点……”
“出不去,”裴渡不要脸道,“困住了。”
“………………”
安渺气得提起拳头殴打他,被人包住拳心,脸颊贴上来,汗涔涔道:“调情?”
“……”
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