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渺:“还说什么,跟我在一起睡不好。”
她开始算账:“那天就在你床上睡了十分钟午觉,枕头还要给我抽走,你说你无不无情。”
裴渡默了会儿,这才道:“那是早上太阳太强,我用来挡脸的枕头,你夹在你腿中间,你让我怎么盖脸?”
“枕头知道嫌弃了?”安渺道,“吃菠萝的时候没见你嫌弃呢!”
“……”
“不是嫌弃,”裴渡说,“是我心猿意马,会睡不着。”
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顿了下:“不让我在你床上睡也是这个原因?”
“嗯。”
“可、难道会留下我的气息吗?也没那么绵长吧?”
“不会,”裴渡说,“但是我会幻想,然后会胀一晚上,很难受。”
“…………”
安渺:“但你那时候脸很臭。”
裴渡:“把我微信删了,又不愿意跟我谈恋爱,又要一直勾引我,我应该开心吗。”
她觉得很冤枉:“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我只是在呼吸!!”
过了片刻,她又道:“还有,你既然没有断情绝爱,那你上学的时候干嘛那么保守?很怕别人玷污你的样子。”
裴渡:“因为你说你讨厌脏男人。”
“……”
她想了好久,才记起来自己好像的确说过这句话。
因为那时候看小说,因为经常看着看着,发现作者写得男主有多深情,结果分手后根本没有为女主守身如玉,女朋友一换换三个,根本就是崩人设,给她气死了。裴渡怎么会偷听到?
聊着聊着,安渺感觉自己曲起的小臂,好像偶尔会触碰到一个别的东西。
“你……”她有点干涩道,“想的话就直接……别这么迂回……到时候浪费半天时间,还是要……”
“今天休息,别勾引我。”裴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动不动,“我昨天看都肿了,今晚绝对不行。”
安渺:“…………”
不是,好像需要的人不是我吧!!!-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过,二月初过完年的时候,安渺如约跟何瑶她们一块儿出去旅游。
临走之前,她还特意亲切地给裴渡留下了一个阿贝贝,当做安抚玩具。
裴渡沉默地看着面前跟她一样高的老鼠干:“……这是什么。”
“用我照片做的一种棉花娃娃,”安渺神色严肃地说,“有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那种,也有跟人一样高的,里面装了棉花和铁丝,虽然长得抽象了点,但你晚上可以抱着它睡觉,就像抱着我一样。”
裴渡看着面前……姑且把它称之为棉花娃娃的东西,正面一块布,背面一块布,里面塞了点棉花,缝合的地方人物还变形了,怎么看怎么诡异。
“谢了。”停顿几秒,他道,“晚上做噩梦的话会赔我钱吗。”
安渺:?
即使出去玩,每晚裴渡还是会给她打电话,她从一开始接电话就被疯狂起哄,到后面,已经能很平静地当着大家的面,跟他煲电话粥了。
在景点休息的时候,她看到有个小孩儿趴在自家门口拼东西,看图纸并不复杂,但小朋友也一点一点拼了好久,她忽然想起裴渡在日记本里写到的,原本要送她的积木。
在那么忙那么累的比赛中途,还要拼一个那么复杂的积木送她,是不是真的很辛苦呢?
她打开手机,鬼使神差地切进拼图店铺,脑袋一热,就买了份同款。
旅完游没多久就开学了,大四似乎比预想中过得还要更快,四月份她去外地调研,学校定的宿舍条件稀烂,整晚都能听到门外聒噪的虫鸣,吵得她失眠。
她崩溃地把枕头压在脑袋上,耳机塞到最实,跟裴渡诉苦:“怎么办啊?根本睡不着。”
裴渡:“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转移注意?”
她忍不住想笑:“我都几岁了还听睡前故事,你给我唱个歌儿吧。”
裴渡:“……”
“怎么了,之前沙滩音乐节的时候不是挺能表现吗?还给我唱《普通朋友》,非要跟我告白,被我拦下来了还要说,我不说就不让我走。”
裴渡:“…………”
裴渡:“那你没逃避?”
“嗯嗯,逃避了,”她说,“怎么呢,打死我?”
软磨硬泡没成功,不知道为什么,跟裴渡聊着聊着,她渐渐觉得心情没那么差了,心境也平和下来。
正当她要缓缓陷入睡眠时,恍惚之中,听到那边有轻轻哼唱前奏的声音传出:“我的心已经等你好多年爱不说满到自己快淹灭那是无法解释矛盾的死结……”
裴渡唱歌的声音跟他本人非常不同,很清爽,很男大,很像汽水,让人一秒回到夏天。
安渺不敢出声,怕他一发现自己没睡着,就不唱了。
他那边传来边敲电脑边哼唱的声音,很随意,很好听:“他不配站在你眼前你的痛怎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