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语塞一瞬,一旁的裴思齐补充道:“妈,这是隐私,哥的密码她怎么会知道啊。”
她确实不知道。
谁家青梅竹马还共享平板密码的,她连浏览器记录都不敢让裴渡看到。
“我……我试试,”安渺只能道,“不确保能对。”
她先试了两个大概的,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记忆,总之觉得这几串数字好像跟他有关,但都显示不对。
试到第四次的时候,平板忽然开了,连她自己刚刚都忘记输入了什么。
“好了,”她抬头道,“您要找什么样的照片,大概在几月?”
“应该是前几年的,”许茹道,“是他高中毕业时候发的照片,好多张,里面有一张他穿校服的,我想打印下来。”
“噢,好。”
高中毕业,那就是三年前了,虽说朋友圈是公开内容,但没经过裴渡同意就看他平板好像确实不太好,安渺将左侧的预览图遮着,然后指尖飞速往下滑,靠大致的印象去找。
滑了几下之后,她感觉自己遮住不看的判断是对的,裴渡有很多右下角上锁的图……
那些图,从角落的颜色可以看出,她应该也没看过。
这人往自己朋友圈里发了什么仅自己可见的东西?
她恍惚了一下,手指再停下来时,已经通过文案找到了那条朋友圈。
点开,果然没错。
她把遮住的手放下来,点开其中一张他穿校服的图,问许阿姨:“是这个吗?”
“对,是这个!”许茹道,“你转发给我吧!”
“好。”
安渺长按图片,点击转发给朋友。
页面跳出的瞬间,她发现,在聊天框里,她是裴渡的置顶。
是愣了有一下的,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强装镇定地发给了许阿姨,然后火速点了几下返回键,页面停在他的朋友圈主页,安渺这才得以呼吸。
……
她将手臂压在平板上,没敢上锁,怕一会儿还得用,她已经不记得密码了。
她转头问:“阿姨,收到了吗?还需不需要别的?”
“收到了,”许茹放大去看,“不过就是有点模糊啊。”
“可以用修复软件变成高清的,我等会发您一个网站,把图传上去就可以了。”
帮许阿姨弄好照片,她起身,打算把裴渡的平板给他收好,结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误触了右上角的按钮,进入了裴渡待发布的草稿箱。
他没打文字,只有一张图。很熟悉。
是很久之前,她说要应付她爸,他们在大头贴机器里拍的那张。
她那时跟他说,等晚一些、弄好分组了再发。
但她忘了。
……
她没想到,裴渡就这么存在平板里,一直等,一直等。
怎么也没提醒我呢?
她忽然觉得鼻腔有些酸涩,眨了眨眼,憋回眼底那层不合时宜的水雾,看着窗外,放空地想:
裴渡,这张照片,你是第一天就存好了吗?
给裴渡把平板关机放到他抽屉里,以免时间太久掉电,安渺出房间时,听到许阿姨正打完一通电话,神色有些担心。
她直觉可能有什么事:“是裴渡打来的吗?”
“嗯,”许茹皱眉道,“他说他在医院。”
……
…………
苏城距港城约两千公里,飞行时长为三小时。
安渺也没想到自己头脑一热,就买好机票登机了。
……
实在不行,就当自己来玩了一趟,明天再回去。
她这么跟自己说。
直到落地机场,她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港城她是第一次来,不过之前有跟朋友计划要玩,所以办了通行证和签注,登机前她也看了相关功课,但难免还是有点紧张和生疏,不算熟练根据指示牌左转右拐,而后顺利入境,核对一切无误后,她打了辆车,定位他的医院。
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她全程都保持着高度警觉,也没怎么玩手机,确保司机是在按照导航的路线走,下了车,她又核对了一下背包和手机都在身上,这才转头,往医院的大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