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说行,然后开始导航去医院,她换好衣服,看到裴渡拿了个娃娃出来,问她:“要带么?”
“我是成年人了,你拿我当小孩儿呢,”安渺觉得好笑,“打针还得让人哄?”
打针带娃娃,那都是几岁的事了。
他们在客厅等了会儿,裴渡叫的车很快抵达,她刚下电梯就觉得有点晕了,不过还能坚持,安渺晃晃脑袋,上了车。
等到二十分钟车程过去,下车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一股扭曲的眩晕感袭来,胃里也开始翻涌。
刚下楼就有点想吐了,她还以为忍忍能好,结果坐完车之后,晕眩感反而加深了。
“等会儿,”她抬手拉住裴渡,在花坛边坐下,“我休息会儿,不然要吐了。”
在原地坐了会儿,裴渡又给她买来袋子、糖和电解质水,安渺眯着眼道:“拿袋子干嘛?我只是想吐,但绝不可能吐的,一个美女在医院门口吐了,这像话吗?”
裴渡:“……”
“还能说这么多话,”他道,“看来是好多了。”
确实是好多了,休息了大半天,安渺重整旗鼓,看向通往仅剩十分钟路程的门诊部。
医院太大,各个科室和分部有序排开,这位置车也开不进来,安渺踌躇满志,刚走出三步,又想吐了。
她捂住脑袋一停下,裴渡也跟着停了下来。
裴渡:“一走就晕么?”
“好像是……停下来就好点。”安渺拼命压制着好不容易摁下的反胃感,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裴渡走到她面前,蹲下,示意。
安渺看懂了,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看懂:“干嘛?”
“我不是你哥?”他拍了拍后背,“上来,哥哥背你。”
“……”
你到底是想当我哥还是不想当?我怎么没懂呢???
算了,男性和女性本来就是两个生物,思想确实难以互通。
还是那句话,在身体的困境之下,其他都是小事。
她很快就被困难克服,爬到了裴渡背上,被他先背到不知是什么地方,然后坐上了轮椅。
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但是身体舒适了非常多。
她默默掏出口罩,往上一拉,从下巴到眼睛全盖住了。
挂号、问诊、皮试,过了一小时后,安渺终于打上了针,由于有个轮椅,她的活动也不太受限,刚挂水二十分钟就好了很多,还能指挥裴渡去便利店买包番茄薯片。
现在医院也比之前改进不少,还加上了输液提醒器,就夹在软管上,水快滴完时就会连声示意,极大程度地解放了人的心情。
挂完三瓶水,安渺感觉状态恢复了80%。
她在医院门口伸了个懒腰,邀请裴渡今晚去吃米线。
只可惜声音还哑着,只是从唐老鸭变成了唐年轻鸭。
修整一晚后,她声音也好了不少,只是还有点头晕的后遗症,要在床上躺着,正当她以为一切向好时,到了下午,又有点儿低烧了。
“很正常,”裴渡收拾东西道,“打一针还会有点反复,走吧,再打一针。”
这回他很自觉,刚下车,就让她在原地等着,给她推了个轮椅过来。
安渺很满意,坐上轮椅后,又有点怀疑道:“我很重吗?你为什么不愿意背我?”
话音刚落,她还没被人推出去两步,轮椅就停了。
裴渡:“下来。”
安渺:??
不至于吧,就是询问了一下,也没说你体力不行,就让我滚下来吗,这么无情??
她试图抗议,但抗议似乎也无效,只见裴渡蹲在她面前,道:“来,背你。”
安渺总觉得自己在里面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以为裴渡是开玩笑,就像她也经常打嘴炮一样,但裴渡一动不动,甚至回头催她:“不是要我背?”
“……”
安渺死死贴住座椅靠背:“我开玩笑的!”
她这没话找话、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我没开玩笑,”裴渡道,“真能背。”
“真不用你背!”
裴渡回头看着她,过了两秒才道:“我担心轮椅颠来颠去硌着你。”
安渺总觉得他在整治自己,有点像家长发现小孩子熬夜打游戏,然后逼迫小孩儿不眠不休打48小时一样,看似在迁就,实则在折磨。
她想到被他背着的时候,也会被他背后的骨头顶到,一门心思道:“你也没少硌我。”
裴渡看着她,拧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