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戚然道:“前面还有26桌。”
难熬的等待中,她无聊到去看店铺里的展示墙,柜子上摆着本期新出的保温杯周边,旁边放着几只套餐会送的毛绒娃娃。
上周的经济课上,老师好像还讲过这个例子,说是现在经济下行,治愈赛道就会上行,例如演唱会、毛绒娃娃这些的需求量会激增,大概这也是Labubu在今年爆火的原因。生活压力太大,解压的一切行为都会成为大家的首选。
“现在到处都是毛绒挂件,你记不记得我以前买这些的时候,还经常要找代购。”
安渺回过头跟裴渡聊天,手指捏了捏小玩偶的肚皮,手感还不错。
裴渡:“喜欢?”
“还好,”她就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我好像买过这种。”
不过她买的娃娃太多,卧室有一整个柜子全是这些,所以安渺也没多想,两个人在商场逛了两层,排号忽然从7跳到了3,她拉着裴渡飞奔,总算没有过号重排。
云南菜的辣度超出她的预计,没一会儿,她的水就喝光了,正想让服务生帮她再加一点的时候,辣椒呛到喉咙里,她瞬间咳嗽起来。
余光中,裴渡把自己的奶茶推了过来。
她想也没想,把他的吸管抽出,自己揭开另一边的直饮口,咕嘟咕嘟灌下去好几口,灼人的辛辣这才慢慢消退。
刚是怕吸管戳到自己才取出来,喝完后,她将吸管原封不动地插进去,对上裴渡的目光。
……
她正要说点儿什么,他已经挪开视线,去夹盘子里的菜。
等这顿饭吃完,那杯奶茶被裴渡重新拿在手心,安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听到他问:“还要喝?”
问完,裴渡直接把管子抽走,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才把杯子递给她。
这事儿由他做来,她摸不准是在照顾她,还是内涵她刚才的行为,想了想,安渺守护自己道:“我刚刚,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她委婉地说:“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用一个吸管,有点,不太卫生。”
“嗯。”
好冷淡哦裴渡。
她想了想,还是重复道:“我没有针对你——”
“我知道,”裴渡淡淡回,“你只是平等地嫌弃每个人的口水。”
但是这个人,嘴上说着知道,回去的一路上完全反常,安渺感觉,他应该是有点生气了。
她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自己其实把该说的都说过了,想不到还能讲什么,可能裴渡比较骄傲吧,受不了有人嫌弃他的口水。
就这么沉默地打车回家,两个人并排走进小区,距离不远不近,安渺正琢磨着怎么来一句分别的散场话,甫一抬头,在家门口看见熟悉的人影。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迅速,一把牵住裴渡的手。
裴渡转过头看她:?
“我爸,”她不想讲话讲得太明显,嘴皮子轻微翻动,主要靠小腹发声,“我爸在拐角那个位置看我们——”
裴渡看她两秒,顿道:“没牵就没牵,你这样忽然靠上来,不是更显得心虚?”
对哦。
她听完,作势就要把手抽出来,结果被人握着,放进了口袋里。
裴渡:“你现在抽走了更明显。”
……
她就这样被裴渡拉着往前走,觉得自己还是装作没看到安成阳更合适,不然不就显得刚刚是做给他看的吗?她爸的疑虑还没消,还是小心为好。
安渺就这么目不直视地朝前走,直到在门口看见安成阳,这才惊讶道:“爸爸?”
裴渡:“……”
安成阳先进屋,裴渡送她进门后才离开,安渺站在玄关处换鞋,总觉得第六感不太妙,不想面对。
她刚刚是不是演的有点儿过了?不会让安成阳发现纰漏吧?可她又不是演员,哪能每个细节都处理得那么好。
安渺硬着头皮往房间走,感觉自己刚刚的确发挥得不太好……但当安成阳一句“安渺”将她喊定在原地时,她心脏还是猛地跳了一下,紧张得血液都有点凝固了。
“别演了,”安成阳道,“你们没谈恋爱,我知道。”
安渺寻思着你怎么不早点知道?那我不是白演了?你这不浪费我时间吗?
一寸光阴一寸金,浪费我一箱子金条了。
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撑,拿出自己的装傻绝招:“什么啊?”
“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假装情侣,但是之前的事不可能就这么过了的,我知道你妈妈不在,我工作忙,对你的管教比较少,但你也不能胡来吧,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真没法说,如果说了是意外,是喝酒误事,那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夜生活,肯定一过八点就被消息疯狂轰炸,更不要说陪朋友去清吧听人唱歌了,她脑子生锈了才会承认。
“我们就是在谈恋爱啊,”安渺说,“哪里不像恋爱了?”
没等安成阳开口,她先声夺人:“非要抱在一起亲嘴才像恋爱吗?!”
“……”
可能没想到她会忽然如此有底气地抢夺话权,安成阳哽了一下。
“每个人谈恋爱的方式不一样,我们俩就是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安渺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就是怕你多想,我们看到你的时候,才想要亲密一点。结果你反而觉得,我们是演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