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今日犯了蠢病。
不等目眦欲裂的裕亲王姬晟再多说什么,乾元帝已然转身离去,玄色的披风几乎与林间夜色融为一体,浸染寒风,向山林出口的方向远去。
想要反抗的姬晟则被转眼现身的承影卫一掌击至后脑,浑浑噩噩躺到在地,眼中所瞧见的最后一抹画面是那染着尘土的锦囊。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反问自己,所以这些年背负不能生育的屈辱名头,剃了度出了家,不过是一场他自以为是的卧薪尝胆吗?
晚间秋风寒凉,会灵山中林子窸窣颤动,似乎有谁悄无声息地经过,只引得几只鸟雀地鸣,并不曾将这动静传递到凌云寺中。
乾元帝快步走回厢房,整个过程轻声得厉害,待进了屋后并不曾立马靠近床,而是褪去披风,抖落掉满身寒凉,直至那股秋意自周身散去,这才小心洗了手,重新走向床榻。
温热的被褥内温渺依旧沉沉睡着,并不曾被晚间的秋风打扰,昏暗的光线下那张芙蓉面被室内的暖意熏出几缕薄红,暖香盈盈,无声烧灼着乾元帝的理智。
差一点……
若是他今日大意,若是温渺的好奇心再浓一些,那锦囊里的内容大抵会把他最不堪的一面,彻底暴露在皇后面前。
那是除身份谎言之外,乾元帝最不愿叫对方知晓的过往。
一个肮脏、卑劣、丑恶的过往,乾元帝生怕他的神女会收走那些照在他身上的光。
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所以裕亲王还是永远闭嘴比较好。
乾元帝心里对姬晟的恶念略微消退,在望着温渺的时候,另一种躁动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很想对皇后做些什么。
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取悦,还想要舔尽那潺潺的水液,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他心中的不安。
深夜助长野兽的恶欲,乾元帝的呼吸声忽然一沉。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温渺偏了偏头,柔软丰腴的白腻皮肉包裹在寝衣之内,因侧身的动作而自领口间压出一抹莹白,衬着颈间的玉钥匙摇摇欲坠。
她似乎低声含糊唤了一句什么。
萦绕在帝王周身的恶劣情绪莫名消停一瞬,好似自愈一般,不多时便将那些想要把温渺弄得乱七八糟的糟糕念头压了下去,从野兽变作栓了链子的家犬,驯服而小心地上了榻,将人揽在怀中。
没有什么好焦躁不安的了,刚刚他的皇后,在梦中叫了他的名字。
她唤他姬寰。
乾元帝将鼻梁埋至温渺的颈窝,眼中餍足更甚,这才缓缓闭目。
晚间的寒凉尽数被挡在房屋之外,会灵山中松林簌簌,衬得那明月清清幽幽高悬于树冠之上,永不落地。
两道呼吸交错在床榻间,暖意氤氲,黑暗里温渺却缓缓睁眼,瞳孔微缩,望着那黑沉沉的床幔怔愣了许久。
在那刚刚褪去混乱的大脑中,她感觉自己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去岁寒冬便禁锢在这份记忆上的枷锁,已然开始缓缓松动了,只是无人知晓何时才会彻底将其解开。
温渺偏头,看向睡在身侧的帝王,又于片刻之后颤着睫毛,慢慢闭上,往对方怀里蹭了些许。
……她好似已经习惯了乾元帝的体温与怀抱——
作者有话说:裕亲王姬晟:(蛰伏)(卧薪尝胆)(尝尽苦头)(等待时机)(谋求大业)
陛下:呵,废物(懒得理会)(无视)
裕亲王姬晟:(出现在渺渺面前)(准备搬弄是非)(偷偷说陛下坏话)
渺渺:(好奇,但也没那么好奇)
第49章别怕但她在乎
秋意甚浓,于着会灵山中引来了一场雨。
温渺后半夜睡梦中依稀听到了雨水砸落至屋檐上的声音,睫毛下的阴影抖动几瞬,这才缓缓睁眼,偏头瞧向窗户的位置。
颈上的被褥有些滑落,倒令温渺感受到了几丝凉意。
屋里光线暗沉,估算时间应当是日出之前,倒是屋外被雨水衬亮了几分,晕染成了一种潮湿的墨青色,还夹杂有呼啸的风声。
“时辰还早。”
一只时时刻刻都温热,甚至是滚烫的大手从后方而来,将被褥重新拉了上来,又把温渺搂着往自己怀中塞了塞。
完全贴合一般。
温渺那隔着一层寝衣的腴润软肉,被乾元帝这一遭动作弄得完全嵌入到对方怀里,被皮肉焐热的玉钥匙缀着红绳,吊在两人中间,倒是引得乾元帝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
温渺耳道发麻,有些羞得往旁边躲了躲。
分明已经成了夫妻,也曾在床榻之间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可温渺还是容易害羞,似是因为天生皮肤薄,每每乾元帝胡乱作弄什么,都能惹得她面颊、脖颈红透一片,便也衬得那玉钥匙越发得莹白剔透。
乾元帝拢了拢手臂,怀间尽是软玉温香,倒是叫他发现了一点别的变化——
“皇后近来……好似更丰腴了些?”
初时许是刚睡醒,脑袋有些懵,温渺没能反应过来,还顶着微红的脸仰头望向皇帝,正巧对上一双垂着的,向下瞧的视线。
……是吃胖了吗?
温渺也低头,只眸光刚刚挨着那玉钥匙的边儿,便骤然反应过来什么,面上的薄红立马加深加浓,愈发显得面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