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和婉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苏清宴。
&esp;&esp;“辉儿的手,是什么时候……”
&esp;&esp;苏清宴喉结滚动,声音艰涩。
&esp;&esp;“在我……在我去救他之前,便已经……”
&esp;&esp;话未说完,这个在瀚海沙漠中以一敌二十二亦面不改色的男人,眼中竟也涌出泪光。
&esp;&esp;正在此时,一队禁军快步而来,为首的正是宋教头。
&esp;&esp;“石太医,您可算回来了。皇上这些日子,可不知有多掛念您。”
&esp;&esp;苏清宴敛去情绪,抱拳道:“承蒙皇上关心,此等殊荣,如天降甘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宋教头笑道:“石太医既已平安归来,我也好去向皇上覆命。”
&esp;&esp;待宋教头转身欲走,萧和婉擦去眼泪收敛情绪,已捧着一个木箱过来,里面是二十锭灿然的金子。
&esp;&esp;她诚恳道:“这几个月,多亏教头与众位兄弟日夜守护。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教头莫要嫌弃。”
&esp;&esp;一番推辞后,宋教头终是收下了。
&esp;&esp;回到堂内,苏清宴方知,自他走后,宋徽宗便派了禁军日夜守护承和堂,以保他家人周全。
&esp;&esp;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圣上待他,确实恩重如山。
&esp;&esp;萧和婉为他端来热水,轻声道:“皇上还说,让我带孩子们住到宫里去,更安全些。我没去,我想在家里等你回来。”
&esp;&esp;她说着,又想到幼子空荡的袖管上,泪水再次决堤。
&esp;&esp;“可辉儿他……他的手……”
&esp;&esp;苏清宴上前,将妻子轻轻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莫要太过伤心。你忘了,咱们对门的霍尔穆兹先生,精通波斯圣医之术。我曾听闻,他们那波斯圣医奇术,可为断手断脚之人,再植肢体。”
&esp;&esp;萧和婉闻言,泪眼之中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esp;&esp;“当真?那我们明日就去求霍尔穆兹先生,定要为辉儿换一隻好手。”
&esp;&esp;一念及此,她那颗被掏空的心,总算安定了些许。
&esp;&esp;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尚有一线希望,便不肯放弃。
&esp;&esp;次日,苏清宴入宫覲见。
&esp;&esp;文德殿外,百官正鱼贯而入,准备早朝。
&esp;&esp;忽见宰相蔡京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esp;&esp;苏清宴见状,连忙躬身行礼:“蔡相早。”
&esp;&esp;蔡京扶住他,笑吟吟道:“石太医,你可真是神医啊。我儿服了你配的药,那多年的咳血之症,竟已痊癒了。”
&esp;&esp;苏清宴恭敬回道:“不敢当,皆是蔡相洪福。”
&esp;&esp;两人客套数句,一同向殿内走去。
&esp;&esp;苏清宴自知身份,并未随百官一同上朝,而是候在偏殿。
&esp;&esp;待早朝散去,宋徽宗立刻传召。
&esp;&esp;一见苏清宴,官家脸上便露出由衷的喜悦。
&esp;&esp;“爱卿,你可算回来了,朕可想煞你啊!”
&esp;&esp;苏清宴赶忙跪倒在地:“微臣叩谢皇上天恩浩荡,此番关怀犹如春风化雨,滋润心田,微臣誓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esp;&esp;宋徽宗亲自将他扶起:“爱卿快快请起,你我君臣,不必如此多礼。”
&esp;&esp;两人叙话良久,方纔作罢。
&esp;&esp;苏清宴刚出宫回承和堂时,却被两个身影拦下。
&esp;&esp;正是他的徒弟,陈彦鸿与陈彦心兄妹。
&esp;&esp;“师父!”
&esp;&esp;陈彦心眼圈一红,快步上前。
&esp;&esp;“我还以为您又要像以前一样,一走就是好几年。您可知我们有多担心?”
&esp;&esp;苏清宴心中微暖,道:“为师无事,多谢你们掛心。”
&esp;&esp;陈彦鸿却是一脸急切,甚至带着几分羞愧。
&esp;&esp;“师父,徒儿给您丢脸了。我和妹妹,还是没能练成那‘完美一招’。反倒是……反倒是彦泽,他练成了。”
&esp;&esp;苏清宴心头一动,面上却波澜不惊。
&esp;&esp;“彦泽小小年纪,能练成此招,确是不简单。你们当多向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