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车子上。
我当场就想把他赶下车。
可是怀特利议员还滔滔不绝,让人根本招架不住。我已经很努力地避开所有跟教授相关的负面消息。然而,总有人往我的耳朵里面灌。
我最后还是选择妥协。
因为这件事让我知道,比起任何人,我是这个时候最适合去了解教授的人,也只有我,才能始终保护莫里亚蒂教授的秘密。
怀特利议员说我会因为发现教授「这个秘密」而死。
他问我确定要知道这个秘密吗?
他这么临门退缩,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
在我勇敢往前冲的时候,原本逼我的怀特利议反而后退了,这不是很气人吗?
怀特利议员说的话有些碎片化。
我简单地以我的方式阐述一遍。
事实上,怀特利议员对这整个梦境的把握程度是缺乏关键信息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最后选择跟我揭露细节。他梦见我翻动了放在教授办公室的清样,意外发现了试卷里面夹缝中有一张含有跳跃密码(SkipCode)的信纸,发现当年莫里亚蒂家失火的真相——阿尔伯特他们三兄弟纵火。
而教授发现了这件事。
就在当天晚上,我在教学楼天台坠楼而下。
这段话其实说了整整一个车程,我不断地在斟酌这里面的细节,生怕让怀特利议员多知道一点细节,又怕他对我有多一点的隐瞒。
车子最后还是缓缓地停在怀特利议员的办公楼下。原本是解了车锁让他自己下车,我也不必要专门下车送别。可是我还是想跟他说几句。
于是,我下车给他开了车门,“就算这个梦境是真的,里面的事情也不代表是真相。”
他说的纵火案其实是给我留下印象的。那次在米尔沃顿家时,我确实有听到过莫里亚蒂家曾经的管家还存活着。我之后没有跟着追查,是因为我怕查了反而会刺激到他们,而且我相信他们应该有在处理。
“……”
我头疼这一点其实并没有被解决,因为这一点就足够牵引出各种不可预测的走向。
“无论真假,这个隐患还一直在。”
怀特利议员的回应让我心头一颤,好像是听到了午夜的钟声,警示着我这场梦境的真相即将被揭晓。
我没办法跟着回应这句话。
可怀特利议员似乎也不等我这句话。
他问,兰尼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被人谋杀;不担心教授真的是坏人,我被盯上;不担心自己死得很惨……
他好像是要说这些话。
我才意识到我好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冰冷的悬崖边缘,凝视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底端的黑暗,内心却清醒而平静,好像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不担心。”
我下意识地凝视怀特利议员的眼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又像是被我的冷静所震慑。
然而我的话已经跟着脱口而出了,就没有停下来。“也可能是我选择自杀,以保证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我说完之后,后知后觉自己的说辞并不像是正常人会说的。
因为怀特利议员的眼神瞬间颤动起来,仿佛我说的话就像是在他面前亮出了杀人的尖刀。
我无法忽视他眼里面闪动的动摇。
就在我吃一口又吃一口,想着嘴巴里面还要保留一口,多赚几笔在跑路的时候,一个旁白从天而降。
「松鼠可比兔子肉和鸡肉要细腻美味得多,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肥脂,还有自带一种甜味和坚果味。如果这只松鼠还是被养起来的话,那它的味道就可以由饲主决定,可能吃起来就有股核桃、杏仁或者水果、蔬菜的味道。」
「欧美部分地区都很流行,亚洲的新加坡也会吃松鼠肉。」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好像有人在说我。
接下来草地上传来清楚的踏草声,这次我终于警惕起来了,回过头看到一个拿着黑漆漆的猎枪的黑发猎人站在我身后,一和我对视,他就嗤笑起来。
“原来这里有只笨蛋松鼠。”
我吓得大吃了一口,好像知道他会一口甜点都不会给我吃一样。
然后……
我意识到这就是可怕的真相,当场就惊醒了。
接下来的半夜也没有睡得着,赤着脚在客厅里面翻沙发垫,开始找有没有掉在垫子下面的巧克力或者糖果。
可是怪我平常收拾得太好了,一点东西都没有找到。
不得已,我摸到厨房冰箱里面的牛奶。
之前也有提过,我不喜欢喝纯牛奶,公寓里面的纯牛奶都是他们在喝,我只会喜欢咖啡里面的牛奶,平常的时候,我是喝燕麦奶或者是豆奶比较多,我也喝过ricemilk,在欧美也很流行的一种糙米做成的奶制品。可是自从我有“智齿”之后,大家就把我喝的那些饮料都收走了。
公寓冰箱里面只留下他们喝的纯牛奶。
他们也不怕我喝,因为我说过我不喜欢喝了,而且他们跟我说过,在“智齿”治好之前,是不能够喝咖啡的。我在外面也不能吃或者喝任何外人看来都会觉得与甜相挂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