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心的话就显得我很笨很烦。
我脑袋里面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站在原地有点焦躁,想要先走。
就在我开口找借口要走的时候,教授突然说道:“兰尼,你今天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一瞬间就像是被戳爆的气球,心情顿时瘪了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原本不会觉得痛,别人问痛不痛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其痛难忍,只想哇哇叫苦。
我本来应该说没有的,或者把锅甩给睡眠质量不好,又或者是最近压力大,但是我太失落了。
我觉得教授变了。
“因为我觉得教授对我太冷淡了。”
我心情越发不顺,“教授好久不理我。”
我说完之后,瞥了一眼教授,教授似乎对我的话毫无反应。
我更伤心了。
还想说点什么,教授突然抬起手,手掌掠过我的脸颊位置,手指停在我的耳垂位置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教授用一种很奇特很湿润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雨潮过境,细细密密,让人觉得全身都被浸透了。
“兰尼,我想问你一下。”
他的话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探究。他的手指慢慢地靠近我的耳朵,指尖轻柔地滑过外耳廓,目光也落在我的耳朵上,像是用目光在描绘着每一个细微的轮廓。
随后,他的指腹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耳垂,带来一阵微微的麻痒。
教授声音沉了沉,问:“你第一次摸我的时候,是想这样吗?”
哪一次?
我迅速在脑袋里面检索,终于在过去无数的黑历史里面翻到,我本来想捏教授的脸,结果被发现后找的借口。他一定很讨厌,所以才记得那么久。
我刚想解释,可随后又愣了愣,反应过来教授根本没有听我说话,有点恼,想让他大失所望。
于是我抓着教授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警告道:“教授,你再这样的话,我就要做让你讨厌的事了。”
教授一顿,语气轻缓柔和,“好啊。”
“……”
我感觉,我一下子被教授的这句话拿捏了。
老虎不发怒,就当我是小弱猫吗?
我支棱起来。
“教授,其实我那时候是想捏你的脸……”只不过被你发现了而已。
还没见到教授失落,我就看到教授随即捏了捏我的脸,疑惑地问:“是这样吗?”然后他又笑,“我一点都不会讨厌。”
“……”
我、我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教授段数好高,我难以招架。
他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还是他在忍着?
我失算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教授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见我开始生闷气,他又说道:“兰尼,你想跟我更近一步吗?”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知道的话,你什么都会懂了。可是我怕你知道,你会后悔。”
我在想,原来教授今天对我的态度之所以如此不同,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万恶之源。
要知道,我以前最早认识教授的时候,也说过他是好人,当时他就很受用。让我成功地过渡了入学第一学期。可是今天我说他是好人的时候,他就很伤感的样子,好像我说错了话。我们还聊了好久,教授才认为我真的没有其他复杂的想法。
总而言之,今天的教授其实就很怪。
要不是我还有漫画论坛,我还被蒙在鼓里,自己还一个劲地瞎猜自己是不是哪里做不好了,又或者是教授其实遇到特别大的难题了。现在我知道了,这一切的背后就是米尔沃顿。
仔细想想,艾琳事件结束后,教授他们没有像原著那样选择跟麦考夫合作,也没有吸收艾琳·艾德勒成为自己的下属,而是选择米尔沃顿。我就觉得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看过神夏或者知道福尔摩斯探案集的人对他这人或多或少都有印象——这人张口说话,就能叫人家破人亡。他本来就是这种会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高手。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肯定是在情人节晚宴上对我心怀仇念,于是特别在教授面前演戏,只用几个动作就让教授对我心存防备。
此人真的是手段阴险,污蔑我这个善良正直,与世无争的人。
我打算把这只大坏蛋拍在明案上,对一旁正在拨琴弦的夏洛克,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这次案子的信件数量增多,这会不会还有报社或者新闻界相关的人从中搞事?毕竟,对于新闻人来说,有事故,有故事才能赚噱头,博取眼球,他们才能赚钱。这次案子惨烈,对于新闻报社记者来说,肯定是很吸引他人目光的素材,要是再炒热连环杀人案的话,伦敦市民人心惶惶,肯定会天天追踪这个案子的结果。”
夏洛克抬头看我。
他洗过头,头发都是塌下来的,感觉要比平常年轻更多,刘海压下来的阴影让他的蓝瞳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灰海,沉静又有压迫力。我在他的视线里面,慢慢地先坐好。
“有可能。”
夏洛克见我乖乖的,又低头拨弄琴弦。
这次他拇指抵在指板末端右侧,按压琴弦的手指修长,指甲光滑饱满。而他的拨弦声余韵有力,明显是有节奏的,带着十足的跃动感。夏洛克的琴声跟他的思考是同步的,有时候想不通一些思路的时候,他就喜欢乱拉一曲。自己有想法的时候,要么可以自创曲乐,要么拉一些名曲,总之会是好听的。
我突然想到他刚才是不是在想信件的源头到底是谁,是犯罪卿,还是第三人,现在被我一说,他又有思路了。我跟着乘胜追击,说道:“你觉得会是谁?”
夏洛克淡淡地回复道:“如果一定要推到敢这么大胆妄为的人,那应该就是伦敦谈之色变的新闻人查理斯·奥卡斯塔·米尔沃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