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熊幼美和谢长骄一起走亲访……
谢长骄拉住她:“假期最后一天,麻烦小熊同志陪陪我好吗?”
“……”
熊幼美犹豫了一下,状似无奈,实则纵容道:“好咯好咯,走吧,我们去滑冰,你会吗?要我教你吗?”
“我会。”
后海这块冰永远不缺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熊幼美和谢长骄换好溜冰鞋后加入其中。
谢长骄滑得很好,在冰上的身影优雅从容,更像一只白天鹅了。
熊幼美从棉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小画本,站在冰上记录下这一刻的谢医生。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几乎看不见谢长骄的身影,越来越多的男同志阻隔了她的视线。
在她欣赏谢医生时,她也成为别人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熊幼美向后滑,撤出这个半包围圈,然后去找属于她的风景。
在她找到谢医生的时候,谢长骄静立在冰场的角落,漠然注视着所有人。
直到熊幼美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扭过头,笑靥如百花盛开。
熊幼美滑到他身边,随口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只是在等你来找我。”他牵住她的手说:“下次我们还是在家画画吧。”
“好啊。”
熊幼美反客为主,拉着他的手用力往前滑,冰刀在冰面上画出并行的痕迹,冷风与极致的速度让熊幼美过足了瘾。
结束时,她问谢长骄:“你玩尽兴了吗?”
“尽兴。”如果没有那么多碍眼的男同志的话。
熊幼美换回自己的鞋子,拍拍裤脚上的冰碴说:“回去路上我骑车载你怎么样?”
感觉谢医生不够尽兴,贴心的熊幼美打算再给他来点刺激的。
谢长骄为难:“不用了……吧。”
他坐过一次小熊同志的后座,和在冰上滑行的速度差不多。
五分钟后,谢长骄坐在后座紧紧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太快了,慢点。”
他以为这句请求会被当做耳旁风,没想到下一刻熊幼美便刹住了车。
她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谢长骄拿出手帕帮她擦,“是不是累了?还是换我载你吧。”
熊幼美侧头看向旁边的公园,指了指其中一对男女,不确定地问:“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哥?”
谢长骄拨了拨自己一团糟的头发,大致扫了一眼后说:“应该是,旁边那个应该就是叶同志了。”
“我哥在和星桥姐约会,我们还是不靠近了。”熊幼美定睛看了几秒后,重新启程。
叶星桥的长相称不上好看,眉毛淡,唇色浅,五官如清汤素面,毫不出挑。
但是任何人看见她的第一眼都不会注意到这些,她神情冷淡,眸光明亮,仿佛最高的树上最清的一抹雪,俯瞰所有鬼祟,并照得一清二楚。
她和熊桦简直是天生一对,她甚至比熊桦活得还要真还要纯。
熊幼美长呼一口气,走进院子的时候她说:“又认识了一个很棒的人啊。”
“叶星桥?才刚见一面你就这么喜欢她了?”
“对啊,看着她的眼睛,我就觉得原来还有这么纯粹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好。”
谢长骄不懂她为什么只从眼睛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这是每个文艺工作者惯有的丰富想象力?
他直视她的眼睛,问:“那你能从我的眼睛里看见什么?”
熊幼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说:“家里还有红薯丸子吗?我想吃。”
谢长骄被她打败了,不甘心地追问:“你就只能从我眼睛里看见红薯丸子吗?”
熊幼美握住他的肩膀,认真道:“还能看见芝麻酱糖饼!”
谢长骄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我看你是饿了,不正经的小熊同志。”
“本来就该吃午饭了嘛。”熊幼美摸着肚子抱怨。
谢长骄生气,起身揉乱她的卷毛,然后去厨房做午饭。
熊幼美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嗑嗑瓜子,厂子发的瓜子花生再不吃都该潮了。
王建国也不做饭,他自诩一年在外为家里奔波劳累,好不容易放假,当然什么都不需要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应当的。
他此时也搬了个椅子坐在家门前晒太阳,无法,今天太阳太好。
他们两家正对着,他一睁眼就能看见比他还惬意的女同志。
他心里不痛快,开口:“小熊啊,你们家还不做饭啊?”
熊幼美低头看着连环画,懒懒散散地说:“小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