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旁边还有捧哏的。
谢长骄挺身阔步穿过宾客,走向人群中最明艳的姑娘。黑色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像是一枝墨竹,由内而外地淡雅清高。
熊幼美自信地指了指:“就是那个最出众的男人,光说长相就是万里挑一了。”
孙大妈眼光挑剔也不得不承认:说万里挑一属实夸张,不过确实是十里八乡少见的俊小伙。
“您就是孙大妈吧,听说您和小美是好朋友,感谢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快进去坐吧。”
“好,好,你和小美看起来真般配,以后日子肯定差不了。”
谢长骄含笑:“借您吉言。”
把人带到座位上,谢长骄识趣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位女同志。
“看,是不是很有眼力见。”
“我服了。”谈吐举止进退有度,孙大妈看着他的背影,苦着脸把大红包塞到熊幼美的手里。
熊幼美没打开看,捏了捏厚度就知道,孙大妈没玩赖。
除了物质刺激,她还要过过嘴瘾。
她清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这个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这件事告诉我们经验主义要不得,妥协精神更是可耻的。”
“不要埋怨女同志要求高,事实证明,就是有更好的杵在那等着我们等一等或者往前走一走啊,不要为了一时的劣质物品,浪费了自己的宝贵时间。宁缺毋滥的原则不要在找对象的时候抛在脑后,我们要对那些烂的臭的勇敢说不……”
这个小丫头教育起人来滔滔不绝,即使教育对象是五六十岁的大妈。
孙大妈听得脑壳痛,挥挥手撵她:“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已经吸取教训了,这教训可不便宜啊。”
她暗示性地扫了眼熊幼美鼓鼓的口袋,“你快走吧,别妨碍我抢肉吃。”
“嘿嘿,你走的时候跟我说,我送送你。”说完她笑眯眯地去找谢医生。
不知道谢医生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
简单聊了两句,熊幼美就感觉出来了。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群男人,尽管工作体面,但是既没有谢医生那样动人的美貌,也没有孙大妈那样有趣灵活的思想。
简直比路边的石头还要乏味。
她对着他们点点头,和谢医生打个招呼就去找小虎了。
上一次参加婚礼,她们两个躲在桌子底下说悄悄话,被当事人逮到。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关于她的悄悄话。
“小美命真好啊,连找的男人都这么好。”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说。
“是啊,虎薇,你们关系好,你肯定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吧?”
唐虎薇没有说话,另一道声音响起:“还能怎么认识,无非就是见色起意呗,毕竟那个男人的脸谁能不喜欢?”
麻花辫女孩有些尴尬:“小美?你听见了啊?”
“对呀,好奇也是人之常情,直接问我就行咯。不过改天再问,我现在找小虎有点事。”
“噢噢。”
“小虎,你吃饱了吗?”
吃到一半被拉离酒席的唐虎薇盯着她看,平静发问:“你觉得呢?”
“嘿嘿,别生气嘛,”熊幼美拉着她躲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问:“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你紧张害怕了?怕什么?”
一串自问自答,明显是很了解熊幼美爱打退堂鼓的个性,不过今天这件事完全不能打退堂鼓啊。
“你知道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吗?”
“……”唐虎薇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了,再大咧的人和好朋友讨论这种事情她也会不好意思啊!
“这种事你和你家那位单独聊呗,别跟我说啊。”
“我这不是想着你在市局出过扫黄的任务,比我见识多吗?”
“……”她倒是挺有自己的道理。
“我就是在外警戒,防止有人逃跑,没亲自进去抓过。”
熊幼美像模像样地惋惜:“哎,那你现在现抓也不赶趟了啊。”
唐虎薇面无表情锤她脑袋,把自己关节敲红了。
脑壳跟这个人的想法一样,顽固!
“再见,我去吃饭了,你可以找李姨聊。”
熊幼美跟她一起站起来,拍拍裙摆说:“算了,我还是自己摸索吧。”
“……”她每一句回答都在唐虎薇的意料之外,算了,她高兴咋样就咋样吧。
她最近苦恼的是被一个小瞎子缠上了,她对盲人是很关照的,但是盲人究竟是怎么半个月写十封信给她的?会不会太闲了一点?
冬天天黑的早,酒席在下午三点多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