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扭头看着铁军,铁军顿了?顿,才说:“若是关系的话,咱们?家其?实?也是有的。”他瑟瑟道,“其?实?……祖上倒还真有些,就是平日里?不好去打扰,若是阿凝一定要去的话,我舍下脸皮,倒也无妨。”
铁夫人怒瞪着铁军,内心暗自骂,自己这不是为了?消退□□去京郊的想法么,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自家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女儿这是要挖墙他都会帮着递铁锨的吧。
不对……
铁夫人凝眉:“你父女俩这该不会是……商量好的来诓我的吧。”
“欸,”铁军面露窃喜,嘴上还是说着,“别说这样?生疏,我们?这只?是心有灵犀罢了?。”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这份和父亲的难得的“心有灵犀”付出莫大的代价。
三?日后。
铁军终于是在铁夫人的监督下“艰难”地打通了?所谓的“关系”,铁家的马车也备好了?,□□怕热,但好在出发的那天,刚下过雨,路上还算是凉爽,□□带着知知和菖蒲上了?马车,还给知知单独备下了一个小窝。
祝知纹躺在自己的窝里静默如一只不会叫唤的鸡,罢了?罢了?,这劫难势必是要渡的,若是自己硬生生要阻拦,真的耽误娘娘回昆仑,这才是最不应当。
铁夫人自然是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怎么也都舍不得,马夫人也出来送行了?,不过不好出门,只将□□送到二门上,便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内心只?是不断地祈祷:好孩子,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啊。
天气?虽然舒爽,可?下过雨的郊外路尚且泥泞,大路已经被人清扫过,还算顺利,可?去女夫子家的道路都是上坡,马车快了?,车轮子容易轧进泥里?,马车慢了?,又爬不上去。
家里?的老车夫是有经验的,不慌不忙地赶着车,遇到小泥潭早早地摇着缰绳让马儿绕开,一路且都稳稳当当的。
菖蒲给自家姑娘备下了?绿豆糕,不过□□一路都是坐着马车,没跑一下没动?一下的,尚不觉得饿,不过还是取了?一块儿,趴在窗帘边上,看着透光的帘子外面斑驳掠过的树影,小口小口地抿着,远远地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烟火。
“我记得那儿是没有人家的,夏季炎热,应当不能在林中有明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不懂规矩。”□□随意嘟囔了?一句,菖蒲只?跟着劝了?一句:“可?能是想着刚下过雨,不会起山火吧。”
对呀,刚下过雨。
□□总觉得有些不对,她探出脑袋,看着对面山头燃起来的黑色浓烟,这烟火不小,这般湿润的天气?还能燃得这么大,相比是用了?些油和硫磺,空气?里?都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而对面的山头,正是女夫子的住处。
“菖蒲,我觉得不对。”□□的直觉告诉她,前头怕不是要出事儿了?。
□□看了?菖蒲一眼,示意菖蒲撩帘子提醒前头的车夫。
“薛大哥,快停下。”菖蒲一边说一边给□□取下挂在车厢边上的帷帽,知知也忍不住直起身来。
□□抱着知知下了?马车,随行的还有四个铁家家仆,铁家的仆人人数不多,更是没有那些高门大户里?专门看守院门的护卫,跟着来的虽然是铁家的老人,可?都只?是外院干杂活的,抡锄头尚且能使?上几分力?气?,若是遇到紧急的事儿,也是个的六神无主的。
不过其?中有俩就是这京郊的人,对这几个山头的地形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了?,不然,也不会被派了?过来。
□□瞧着那浓烟只?增不减,只?低头对着菖蒲说了?几句,菖蒲便是代传了?□□的话,对着那两位当地的家仆问:“前面的山头除开女夫子的住处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庄子或者农户?”
“原先倒是有一些的,后来这山头被不知道哪位权贵买了?下来,建了?书屋书院,还不准其?他人靠近,自然而然地,就没什么人敢靠近了?。”
“不是吧,我记得我老家几个亲戚就是住在山脚下的,住了?好些年,去年过年,我还曾去过。”
“那也是山脚,挨着山边边上的,山上可?是除开那间书屋就没人了?。”
“我怎的的记得……。”
好家伙,这俩同乡反倒是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了?。
□□无心去管对面有没有其?他的人家了?,只?瞧着这浓烟,必然不是烧火做饭能燃出来的,况且现在距离晌午尚早,农家干活怕出汗,盛夏常吃冷食,一日两餐也是常事,如何思量,这股烟都不大对。
“将马车卸下,咱们?步行。”□□遮好帷帽,吩咐家奴将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下,大的箱子藏在路边,必备的细软背在身上,躲在山后的灌木里?,特?意距离马车远远的,马儿在车夫手上算是乖巧,便也是跟着他们?猫在树后,安排好一切,□□又让那两位当地家奴去探路。
不多时,人回来了?,却只?回来了?一人,慌慌张张,沿着大路朝着□□大喊:“姑娘,快跑。”
跑?
□□压低身子还不敢起身,只?瞧着远处一伙人原本还在乱窜,被这一句“姑娘快跑”直勾勾地吸引了?过来。
猪队友啊,真真是猪队友。
赶车的老薛立刻把手里?的缰绳交到菖蒲手上,忽而将□□扛起,直接把□□送上了?马,顺势将手中的马鞭塞到了?□□手心。
“姑娘快走。”老薛说完,狠拍了?一下马屁股,□□舍不得菖蒲,伸手想要拽上她一起,可?菖蒲却跟着老薛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示意□□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