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来了兴趣:“道德经说什么?”
□□摇摇头:“忘记了,”她?抬头,眼睛亮亮的,“总归是人是要明事?理,不能人云亦云,老天爷对这世间?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女人就比男人低贱,更?没有一个女人受了屈辱就比其他人低贱的说法。”
道德经里有说这个吗?铁夫人和马夫人相视一眼,也不说话。
马夫人便又循循善诱道:“你既已都听到了,那榕姨问你,你刚才?说言官救人和武将救人,你更?喜欢哪个?言官还是武将?”
这有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的?□□不理解了,她?歪着头:“只要救人,我都喜欢。”
这姑娘还没开窍呢,压根不知道两位妇人问的是男女之间?的小心思。
马夫人略着急,张口便是:“我问你的是,你喜欢你马倏哥哥吗?”
喜欢?马倏?
这倒是□□从未想?过的角度。
怀里的知知拼了命地?开始挠□□,祝知纹内心着急坏了:娘娘啊,少和马倏牵连上啊,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可惜祝知纹的身体只是一只小奶狗,没折腾几下就被马夫人给抱走了,马夫人轻声细语地?哄知知:“你家姑娘正想?事?儿呢,你乖,别捣乱,我和你玩会儿。”
谁要和你玩啊,祝知纹心想?,这一想?就容易走神,祝知纹一爪子没扑稳当,直接翻身从马夫人怀里摔了下来。
“哎呀,这小家伙没事?儿吧。”马夫人惊呼了一声,□□立刻也去接,好在□□眼疾手快,稳稳地?把知知接在了手心,她?顺势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抱着知知就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马倏一直在门?外等着,听到里头有动静便是下意识地?从们侧边踱步到了门?口,他不好张望,还没张口问马夫人身边陪侍的妈妈,怀里便是撞进了一只小鹿似的姑娘,□□抬头,摸了摸自己略乱的额发,看到马倏的衣襟上那好看的元宝图样,她?认得的,她?知道自己撞到了谁。
怀里的知知宣示主权一般地?“嗷”了一声。
“你的小狗。”
“他没事?。”□□头也没抬,耳边全?是马夫人问她?喜不喜欢马倏的事?儿,她?羞红了脸,只把知知抱得更?紧了,喊了一声“菖蒲”便是直接朝着自己的院子里小跑了回去。
此番一去,便是要去开刃了……
“我滴个乖乖。”□□压抑住自己扑腾乱跳的心,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知知交给了?菖蒲,和个木偶似的一顿一顿地朝着自己床边走去,腾地一下坐下。
“他跟来了?吗?”□□神色紧张地问菖蒲,所谓的“他”必然指的是马倏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问,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似乎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对马倏。
“没来。”菖蒲抱着知知看了?一眼外头的动静,菖蒲淡定得很,反倒是知知,嗷嗷地叫。
祝知纹可真想把自己在预言里看到的事?儿告诉娘娘啊,可是他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拼命地在菖蒲怀里挣扎。
□□从茶杌子上端起茶盏准备喝点水冷静一下,手?没拿稳,茶盏碎了?一地。
祝知纹昂头暗示:看看娘娘,这就是不吉之兆啊。
菖蒲:“姑娘,这也?算是落地开花了?,没事?儿的。”
祝知纹内心揶揄,你个凡人?懂什么。
□□默默点头,转身准备去拿点心,反手?却把花瓶里插着的一株粉团月季抖得花瓣落了?一桌子。
□□心头又是一跌,菖蒲又劝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姑娘,奴婢替你换一株茉莉好了?。”
□□还未发话,门房妈妈倒是着急忙慌地传了?话来,铁家宅子虽然小,可铁家夫妇也?是一直将这小女儿视作明珠一般珍养,那些?高门大户里有的奶妈和门房妈妈,□□虽然只有贴身的一两个人?,却都是尽职尽责,若非大事?儿,决然不会离开二门上的。
“姑娘,马家人?要走了?。”门房妈妈一边擦汗一边大喘气,“说?是马家哥儿接了?急报,要去滇西呢。”
滇西啊,好远的。
知知听了?小嘴一张,舌头一伸,眉眼里都是笑意,好啊,走了?好啊。
□□不自觉站起身,只穿着袜子就止不住地往门口走,好在菖蒲提着□□的鞋子转身追了?两步:“姑娘,鞋子。”
是啊,自己鞋子都没穿呢,不对,自己竟然没穿鞋子,□□看着脚上八成新的棉袜,看着绑着脚踝的丝绦,略微出神,忽而转过头,像是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他走便走就是了?,阿娘自然会送别马家人?,我急着跑过去算什么?”
就是,祝知纹在心中暗喜,他的娘娘啊,总算是开窍了?。
门房妈妈欲言又止,只小声提示了?一句:“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和马家人?没什么关系,只是说?这滇西。”
“滇西怎么了??”□□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门房妈妈面露难色:“奴婢娘家有个小侄子,今年刚满十?四,原本是在农户庄子上看田亩的,前两日才给家里来书信,说?是滇西要乱了?,他家主家给他们每个男丁都分了?些?短兵刃,名?义上说?是防豺狼野兽的,可滇西林子多,他们庄子却是百八年儿没遭过兽害的,庄户上的人?都在揣测,是不是要闹兵乱了?。”
菖蒲睁大了?眼:“呀,那还不让他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