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又下雨了。
云州府地处北方,一般很少下雨的。
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场雨接着一场雨的不停下,弄得人的心情都不大好了。
顾广峎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听着窗户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有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妻子。
对方正在为他轻轻梳理头发,似乎感受到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她还露出了个十分娇羞的表情。
顾广峎,昨日不小心喝多了,后面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
他看着凌乱不堪的床榻,以及妻子手腕上的痕迹,身体有一点僵硬的站起身来,然后朝着为他梳头的人微微躬身。
宋清沂见状被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人好端端怎么突然这样?
她刚想要起身去拉起对方,就听到顾广峎语气沉重的说道:“抱歉,昨日……我,我不是有意的,还请姑……不是,还请娘子多多见谅。”
宋清沂闻言又是害羞又是想笑,她在嫁人前一晚看过夫妻行房事的画集,自然是知道夫妻行房事时都会做些什么。
其实昨晚顾广峎被扶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她还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就算她急着想要一个孩子,也没有必要非要这一晚。
但是跟着她过来的奶娘却不赞同,奶娘是她亲娘的贴身侍女,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疼爱。
奶娘为了她的以后,就仗着房里没有别人,亲手把她的衣衫给脱了。
奶娘一边给她脱衣裳一边嘱咐道:“这个时候,姑娘可不能怯了。姑爷长得俊秀,姑娘莫要觉得心里委屈。嫁了人的女人,都是要走这一遭的。”
宋清沂并不觉得,嫁给顾广峎有什么委屈的。
她本来出身就不算很高,顾广峎又是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她并不觉得嫁给她自己委屈了。
所以等到她被塞进顾广峎被窝,她就大着胆子钻进了对方的怀里。
男人,不管多么不通风月,不管醉得有多么狠,在那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的。
虽然过程她受了一点罪,但是该办的事情总归办了,之后她的心里就轻松很多。
本以为早上醒来,她会更加的难为情,毕竟昨日是她主动的。这对于大户人家的姑娘,总归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结果没有想到,有人看起来比她还要慌乱无措,倒是让她的心里没有那样的拘谨了。
之后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就一起撑着雨伞去后院给公婆敬茶。
本来门口是备了两把雨伞的,后来宋清沂的奶娘瞧见了,就随手把其中一把拿走了。
路上宋清沂身子不爽利,走路的时候有点慢吞吞的。加上雨天路上有点湿滑,她还差一点不小心摔了。
顾广峎藏在衣袖里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抿着唇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就把她身上一半的重量挪到了他的身上。
宋清沂脸上红得厉害,她小心的瞥了顾广峎一眼,随即小声的说了一句。
“谢夫君体恤。”
顾广峎听到这话,脸上也有点红。他想要说,她身体不舒服是他害的,她完全不需要跟他道谢的。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顾家的规矩不大,见两个人姗姗来迟也没有给新媳妇脸色。
喝了茶,给了礼,就放两个小新人回去了。
下午顾家开祠堂,按理来说宋清沂是不能跟着进祠堂的。但是如果顾广峎要带她进去,在庆池镇这边是可以带进去的。
这里面有一些说法,在他们庆池镇想要跟着进夫家祠堂,那就要成为这一家的重妇或者重夫。
重妇一般都是这一支里,下一任的当家人的正室。
顾广峎是他们这一支的继承人,如今又是探花郎。
他昨日已经与宋清沂圆房,宋清沂应当很快就会有他的孩子。
他不清楚此番南下会如何,为了宋清沂在顾家这边日子好过点,也是为了他们以后未出生的孩子。
下午顾家开祠堂的时候,他就以重妇的身份把宋清沂也带进了祠堂。
看到一个新嫁娘,还没有生育孩子,就以这样的身份进入顾家祠堂的时候,顾家有不少人的心里是不乐意的。
不过由于顾广峎的身份特殊,宋家那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家。那些心里不满的人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忍不住一阵的冒酸水。
宋清沂不懂这边的规矩,不过就算她不懂,她也知道进祠堂的意义。
所以她跟着进去时心里很欢喜,与顾广峎一起跪拜顾家祖先时,对于这位夫君也有了不同的感觉。
他……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
哪怕他们之前从未见过,他对她却是极好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