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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冰清低头瞥了一眼，神色中丝毫不见害怕。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质问：“墨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当年我爸爸待你不薄，事事为你考虑。奖学金、论文、实习资格，他什么都帮你搞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提起往事，墨云心中只有不耐烦，随口回答：“他不过只是伪善罢了！我出身不好，家里全都指望着我。如果他当时愿意把研究成果和我共享，我也不至于在争吵中失手把他推下去！”

那时他已经输了爱情，不能再输事业了。

墨云想不明白，王老师明明已经功成名就，不差钱也不差权，为什么却不肯把区区一个小研究成果送给他？

难道他不是王老师最骄傲的学生吗？

王冰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色一点一点变得灰败。

隔着二十多年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她闭了闭眼，没有继续纠缠，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墨云没听清楚，想走又害怕她纠缠，不由得凑近了一些，不耐烦地问：“你说什么？”

王冰清盯着他，声音大了一些：“我说，梦醒，动手！”

墨云愣住，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后脑勺乍然袭来的风声。

伴随着钝痛，他双眼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在他身后，关梦醒保持着高抬腿的姿势，神情厌恶：“呸，人渣！去牢里反省一辈子吧！”-

凌昕瑶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昨天在展会上，她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十圈，从天亮逛到天黑，都没能再次和厉隐“偶遇”。心灰意冷下，她和两个偶遇的暴发户富二代去酒吧喝酒，喝到醉醺醺才回家。

那两个不知好歹的暴发户还舔着脸想进她的家门，被她当场翻脸骂了回去。

呸，不过只是两个外地来的暴发户，有点臭钱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什么女人都敢招惹。

撑着最后的毅力卸妆洗漱后，凌昕瑶一头倒在床上，陷入黑甜梦乡。

直到被电话吵醒。

看清楚来电的人，她懒洋洋接起电话：“喂，爸。”

凌父在电话那头催促：“昕瑶，你到底有没有接触到凌姝啊！又过去好几天了！”

他和凌母最近被生意上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急需找盛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借力。

凌昕瑶眼睛都没睁开，语气敷衍：“没有，她宅得很，哪里都不去。”

“她不出门，你不会去盛家主动拜访她吗？”凌父有些生气，“以前你和盛竹筠玩得好，有事没事就往盛家跑，早就熟门熟路了，现在怎么就不敢去了？我看你是不想吧！”

凌昕瑶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上扬：“爸，我最近投资了一家纳米科技公司。我前脚刚投资完，后脚老赵总也宣布了投资这家公司，还要作为赵家以后的重点经营方向！你看，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昨天光顾着堵厉隐去了，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凌父凌母。

凌父果然很惊讶：“纳米科技公司……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不会是被骗了吧？”

说起这个，凌昕瑶更加得意：“我是不懂，但是厉总懂啊。知道我投资了这家公司，厉总还夸我有眼光呢。”

能被厉隐夸赞，在京市豪门名媛里，她可是头一份。

听说连厉隐都认可了，凌父大喜：“那就好，那就好！瑶瑶，你快跟爸爸说说，你投的是哪家公司？爸爸现在查一查！”

他最近不在京市，没关注这边的动静，根本不知道赵家的动向。

凌昕瑶得意洋洋：“这家公司叫做源生纳米。”

“源——生——纳——米——”

电话那边的凌父正好在电脑边，立刻兴致勃勃地输入这个名字。

输入完成后，按下回车。

映入眼帘的是几条半小时内刚刚发布的新闻。

《源生纳米负责人墨云涉嫌多起违法犯罪，于今晨被警方依法拘留》、《伪装潜逃失败！源生纳米CEO当场落网》、《源生纳米深陷风波，可能涉及多起非法行贿案件》……

在墨云的保险柜里，不仅有当年他剽窃导师学术成果的证据，还有源生纳米这么多年来用金钱打通各方关系的详细记录，每一笔金额巨大得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源生纳米所谓“高科技领军企业”的名头，到底有几分是靠真材实料。

他被捕后，这些消息飞快流传开来，源生纳米的经营立刻陷入困境。

被合伙人们踢出局的关正，反而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被波及的幸运儿。

当然，凌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呆呆看着新闻标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墨云……”

凌昕瑶得意洋洋地补充：“墨云是源生纳米的总裁，和老赵总的关系特别好！当时我投资的时候，他非常热情地感谢我，还主动加了我的联系方式呢。”

只可惜他是个中年人，不然凌昕瑶说不定还有兴趣跟他多接触接触。

凌父沉默片刻，有些失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投了多少钱？”

如果是几十几百万的话，就当做打水漂了吧……

凌昕瑶完全没有察觉父亲的异常，声音依旧充满了对未来财富的憧憬：“我把两千万零花钱全部都投进去了，爸，你说我这次投资回报率得有多少啊？会不会翻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