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先不作答,扭头看着月光下的杏树。
莫名其妙。
五娘子懒得跟他打哑谜,只哼了一声:“萧大人真是好算计,以萧大人的功勋以后要三代皆封公爵,配享太庙,祀功臣庙,肖像挂在功臣庙里,‘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保、中书右丞相’……”
她掐着指头回忆史书上的内容。
“打住。再说下去我就要入土了。”萧辰止住了她的滔滔不绝,转移话题,“你不好奇我刚才在笑什么?”
“在笑什么?”五娘子好奇。
萧辰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半天才慢悠悠答:“我笑有人最爱吃杏,但瞻前顾后舍不得吃,结果等来等去倒是杏子先动了手,主动跑到这人嘴里。”
?
五娘子先是愕然:“你?”
什么杏子,瞻前顾后,最爱,忽然灵台清明,那日不是跟丫鬟们闲聊说什么最喜欢什么才不敢靠近什么的鬼话,想必是被萧辰听了去。
她恍然:“你!”只觉脸上烫得火辣辣,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萧辰这厮肯定是偷听到了自己说话,才出手提亲。
怪不得。
怪不得他能忽然提亲,忽然不顾曾经被自己婉拒的失落而再次提亲,原来是听到了自己与丫鬟的对话。
这下又羞又恼,顿时什么涵养都没有了,狠狠瞪他一眼。
萧辰却不生气,只看着她笑。
因着是夜里所以她穿着家常衣裳:紫罗兰色暗地蝶恋花的素罗短袖衫,下穿同色系缠枝小花素纱单裙,短袖衫上一枚金镶红玛瑙的纽扣,在夜色里亮闪闪的,整个人又温柔又精致,简直像是着光的月亮。
五娘子还在生气,隔着窗棂揍不到人,索性“噔噔噔”从室内跑出来,看见萧辰就要挥拳。
萧辰也不回手,老老实实任由她揍,连着挨了好几下。
眼见着她气消了,这才低头,毫无征兆,含咬上了她唇瓣。
五娘子瞪大了眼睛。
他是个新手,可无师自通就轻轻舔过她的唇肉,甚至意犹未尽吮吸了唇珠,才轻轻松开。
“唔——唔?——唔!!!——”五娘子瞪大眼睛,死命推他。
萧辰不舍得惹她生气,赶紧分开,低声下气问她:“疼么?”
五娘子不答话,哼了一声。
萧辰拿出巾帕小心替她擦擦唇角,:“若不是知道你也心悦于我,我断然不敢这么鲁莽……”
五娘子没好气“嗯”了一声,又带着些丢盔弃甲的不满,最后还要嘴上顽抗两句:“你早说啊……吓我一跳!”气鼓鼓埋怨他。
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萧辰敏锐捕捉到了答案,顿时觉得血液都激动得沸腾起来。他垂看她,简直怎么敢也看不够,看着她湿漉漉的唇瓣在月色下闪闪润润,就忍不住再次舔舔舌尖,又顺理成章贴了过来。
这回似乎食髓知味,右手将她脸颊扳起,迫使她微微启唇,用舌尖撬开她嘴角。
眼看着她粉嫩的舌尖轻轻探出来,明白她是愿意的,这才美梦成真般轻叹一声,又狠狠含住了她的舌尖。
由点覆面,攻城略地。
他是个颇有耐心的将领,在这件事上也触类旁通,一点点耐心诱导她指引她,直至整个樱粉的唇瓣都被他吮舔得软。
五娘子整个人像是被施了月色下的魔法,浑身从腿到肩胛骨都软,直接软做面条,差点就要顺着滑到地面,没骨头般被他眼疾手快捞住,晕乎乎攀附在了他臂膀里。
隔着衣裳她能感受到他的骨头。
很硬,他是常年军旅里摔打过的筋骨,肌肉紧致,骨骼健壮,胸膛辽阔,攀附在他怀里就如靠在磅礴大山的山坳里,温暖又可靠。
他估摸着刚从衙门出来,身上穿着绯色官服,装饰着小独朵花,胸前有金丝编织的狮子补子,在夜色里威风凛凛。
此刻垫在她身前,凉凉的。
他喉结下那枚金镶虎眼石的纽扣凉凉衬到她头顶,硬硬的,不舒服。
五娘子不满嘟哝了一声,头调整了一个方便的姿势,却被萧辰敏锐捕捉到,他索性将那枚虎眼石扣子用力拽开,“啪嗒——”一声,扣子在夜风里掉落,在青石板上蹦跶了几声,不知道落到哪里的阴影角落。
两个人这下彻底脸挨着脸,唇挨着唇。五娘子能感觉到他略有些粗粝的脸颊,下巴上微微刺人的胡茬,还有棱角分明的下颌骨,紧紧贴着她,几乎要嵌入进去,彻底侵略她。
萧辰也能感觉到她的脸挨着自己,柔软得像春天的海棠花瓣,柔柔嫩嫩,浸入里面感觉能做个好梦,太软了让人心中那些恶劣的□□忍不住就要喷薄而出。他要努力克制再克制,才能制止住那些呼啸奔腾的血液。
旁的不成,亲却是可以的,萧辰认真裹着她的舌尖,包裹着她的软舌,感受着她春生小兽般布满莓果颗粒的粉嫩舌面,带着她,循循善诱诱拐她,指引她,带着她往铺满粉色柔软云朵的云深不知处去。
也不知道两人在花下站了多久,半天萧辰才怜惜得停了下来,一手紧紧搭在她肩上将她温柔扶起,一手抬起,用手轻轻擦拭她唇角。
他常年习武,又擅弓箭,食指拇指拈弓弦次数多了,指肚上就都长了一层茧子。
如今离开战场半年,原本厚厚的茧子略薄了些,但还是粗粝。
掠过她娇嫩唇瓣时,如带电,噼里啪啦带起颤栗。
五娘子又瞪他一眼。
萧辰却不生气,看了看她的唇瓣,似乎是在回味。
五娘子羞得随手折断屋檐下透过的一杆杏花花枝,甩过去打到他肩头,随后扭头就走,“啪——”一下就摔上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