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白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他挺能理解王远意的。
毕竟一向不会断联的孩子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作为家长怎么可能不着急。
王远意本来是想亲自过来的,但突然想起江译白最近在城西,所以火急火燎中拜托他先跑一趟。
当时他字里行间满是忧虑,生怕葛思宁出什么意外。
江译白接到电话的时候一边安抚王远意不要着急,一边赶忙出门。他答应王远意一找到葛思宁就马上给他回电,王远意这才放下车钥匙。
路上他给葛思宁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接,京华太大,她的去处很多,但只有宿舍是固定的,所以他当即问王远意要了她们导员的电话,说明来意后让对方和宿管交涉,最终得以上楼找人。
宿管阿姨每敲一次门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知道葛思宁和舍友关系不好,但是具体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清楚。万一她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好在在他做出最坏的猜测之前,葛思宁下来开门了。
宿管阿姨比他还激动,生怕有学生死在学校里了,葛思宁懵懵的看过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低沉着的一颗心因她的眼神而着陆。
葛思宁打完电话回来了,有些闷闷不乐。
江译白把手里的纸杯递过去,水温刚好变温,“挨骂了?”
“嗯。”葛思宁接过来,喝完,像在发泄。
“思宁,这次是你不对。”他企图和她讲道理。
她直接说:“我知道。”
江译白不知道她是不想听说教,还是真的知道了。
但他明白她现在不想说话的心情。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直到护士推开门大喊了一声:“葛思宁——请进。”
葛思宁站起来,江译白也跟着站起来。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不用你跟着。
他却好像读不懂,坚持陪她看诊。
医生问:“怎么了?”
葛思宁才张嘴,身后的人就替他答了:“发烧。”
“怎么发烧的?”
他看过来,葛思宁清清喉咙,道:“可能是吹风吹的。”
“嗯。”医生看过来,“量过体温了吗?”
“三十九度。”
他又抢答,葛思宁又看了他一眼。
医生又问了几个感冒发烧的症状,葛思宁如实回答。
“会咳嗽吗?”
“不会,但是打了很多喷嚏。”
“鼻涕什么颜色?”
“……清的。”
“嗯,会头晕脑胀吗?”
“会。”
医生又看了看她的扁桃体。
“行,待会去打个点滴。”
葛思宁乖乖点头,“好。”
医生看了眼她的身份证,一边写处方单一边问:“最近有备孕的计划吗?”
“什么?”
葛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医生见她那么惊讶,看了眼她身后站着的男人,才反应过来,“哦,这不是你男朋友啊。”
“……”
江译白说:“医生,她才十九岁。”
对方讪笑:“我这也是例行询问,别见外。前几天有一个患者也是十九岁,也是发烧,一问已经二胎了。”
“……”
从诊室里出来以后,江译白本来是和葛思宁并排走的,她突然顿了一下,落后他半步。
他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葛思宁搂紧外套,向前抢过他手里的缴费单和处方单,“只是不想和你走在一起,免得被误会。”
江译白张张嘴,还没说出什么,她就跟疾跑似的遛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