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想明白,徐静就回来了。
“啊!葛思宁!”
隔着一个拐角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别说葛思宁本人了,就连在走廊上聊天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葛思宁一看她飞奔过来的那个架势,顿时回想起巷口激战后返校的那个周一。
冻人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徐静无意回首,竟隔着十几条队伍一眼就发现了昏昏欲睡的葛思宁,而后便冲过重重人海奔了过来。
当时那情景,活像失散多年的姐妹认亲。被数百位同学围观了不说,事后还被老师约谈了,说她们扰乱疏散秩序。
徐之舟说:“你快走吧,不然她又要抓你说个没完。”
葛思宁本是下来还他英语笔记的,见状直接往他手里一塞,脚底抹油地跑了。
徐静赶到的时候葛思宁已经跑远了,背影消失在另一端的楼梯口。
她无不失落地说:“她怎么走这么快?徐之舟,你干嘛不帮我留住她!”
“上课了。”
“瞎说!我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还有五分钟呢!”
头顶的广播适时地响起,滴滴滴巴巴巴啦啦啦。
徐静:“……”
预备铃结束的那一秒,陈安远和其他几个男生拿着篮球、喘着气回到班门口,和这两人碰上。
徐静和陈安远控诉徐之舟是如何不仁不义,顺带埋怨,“早知道你们认识,我就不白费功夫了!”
陈安远:“你白费了什么功夫?”
“我那个周末发了好几条投稿到校园墙呢!结果人家只接受表白投稿,要我去没什么人玩的贴吧问问。没办法,我只好说我是葛思宁的爱慕者。”
“……”
班里已经坐齐了,这就显得徐静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她旁边的女生刚才在教室里目睹了整个过程,也知道徐静之前被班主任说的事情,她好心提醒徐静:“那个葛思宁,好像名声不太好。”
徐静眨眨眼,“怎么个不好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有个朋友之前和她同班,说她高一的时候就很不合群……”
徐静“哦”了一声,写纸条去问徐之舟。
徐之舟被砸了,纸团掉在地上,他没捡。
徐静又写,又砸,他还是不捡。
最后是陈安远看不下去了,捡起来,伸手放到徐之舟桌子上。
[你高一就认识葛思宁吗?]
徐之舟潦草狂放地写了个[是]。
徐静这就懂了。
葛思宁既然能和徐之舟做朋友,那就说明她不是不合群。
她只是不合某些人的“群”。
不过即便葛思宁真的不合群,也不妨碍徐静感谢她。
为了备战明年的英语听说考试,学校从高二开始就会让学生到机房去刷题,简称“上机”。
而机房在教学楼的另一边,理科班要去机房,往往会经过文科班。
每当这个时候,徐静都会在文重班的窗户前探头探脑。
如果运气好,她就能碰上装水回来或者出来上厕所的葛思宁。
如果运气不好,她就会在窗边问,葛思宁在不在?在哪?在干什么?
一来二去,他们班的人都知道葛思宁被人缠上了。
陈安远问她:“这就是你报答她的方式?”
徐静说:“对啊!送她一个粘人可爱的好朋友,难道不算报答?”
陈安远看着她,表情一言难尽。
徐静:“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只是想先跟她做朋友,然后了解一下她喜欢什么,投其所好而已。”
陈安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拭目以待吧,但愿你不会因为骚扰别人被抓。”
徐静:“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葛思宁的课间基本上都在办公室,不是老师找她有事,就是学生会有事,徐静来找她,两人能碰到的概率很小。
所以她没觉得很困扰,反而对徐静留下了性格特别的印象。
周二是例行的语文连堂,科组长规定了其中一节课要用来播放时事热点,让学生们收集写作素材,所以第一节一下课,窗帘就被拉上了,白岩松的声音从多媒体里播出,整个教室陷入昏暗里。
吴思趁着下课回了趟办公室,同学们看着她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几个趴下来打算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