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殿前司指挥使大人已经组织人手到场救火了。东暖阁也没一整个烧起来,没有宫人受困,只是静妃娘娘吓得不轻呢。”
裴珩闻言,更觉得是肖采贞谋出来的事端,有他的心腹指挥使卫知晦坐镇,跟未央宫打交道的事,更不用他亲自出面了。
魏公公才撤下去,裴珩又怒不可遏地对着裴昭樱发泄:
“皇姐,你见着没有,肖与澄的妹妹,敢在皇宫里头放火!真是比得上叛臣淮阳侯了!这一家子,狼子野心,胆大包天!”
裴昭樱没吱声。
未央宫起火的时机,来得太巧妙了些。
她只希望肖泊不要被波及。
要说肖采贞敢在皇宫放火,没有确凿的证据,裴昭樱不愿意相信,她见过肖采贞脸上的痴心和神往,硬要嫁进来,必然是怀揣了一份举案齐眉的希冀吧?她再在外头跋扈,想给心上人展示的,也该是娴静美好的一面。
肖泊今日陪她入宫,说正巧要有要事与指挥使卫知晦商议,而未央宫这便起了火,卫知晦不得不坐镇救火……
一丝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裴昭樱眸光一亮,一改不耐烦的无奈模样,殷勤道:
“陛下且先不为这等小事挂怀伤身了,正好今日得了空,臣陪陛下对弈几局如何?臣就盼着,能让陛下,乐而忘忧。”
裴昭樱棋艺很烂,裴珩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但是满朝文武,在没人故意让棋的情况下,裴珩只能赢过裴昭樱一个人。
裴珩也只能在裴昭樱这里找回点他急需的帝王自尊,便忙让内侍拿出最好的棋盘棋子。
裴昭樱执黑,乱七八糟地下了一手,盼望着,无论肖泊此行是何目的,她再为他多争取些时间,让他达成所愿才好。
未央宫起火前一盏茶的时间,卫知晦正欲将肖泊请进值房以礼相待,肖泊以找寻香囊为由在檐下徘徊了两趟。
压低了声音对一名亲卫道:
“我记得你,你叫王虎,曾是长公主长林军中一员,父母家人得了时疫没了活路,全靠长公主赐药派大夫。殿下遇刺后,长林军三分之二被裁撤打散入别的部队,王虎,你还想报答殿下的恩情吗?”
小兵讶然。
不多时,未央宫起了火,卫知晦匆匆离开。
成排的值房转瞬空了,肖泊冷着脸一通摸索,想找着些白纸黑字的文墨。
在裴昭樱遇刺一事上,肖与澄和皇帝必然有勾结!
若无板上钉钉的证据,恐怕裴昭樱还会陷入纠结心软之中。
值房内是有些不打眼的军机书信,但要紧的,显然不会被随随便便扔在一边。肖泊趁着这短暂的没人的空挡,敲了敲墙壁和地砖,想要找到暗格或暗室,无奈这间值房的结构实在是太平平无奇,肖泊没找出什么来。
人声已经渐近了。
救火的人慢慢归拢回来。
这次要是没找见,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肖泊不甘地捶了墙壁,还好他没有大张旗鼓地翻找,不需要复原什么。
这时,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应声而落。
露出了其后四方格形状的神龛。
只不过,神龛里,是过去的一份最机密要紧的批文。
肖泊大喜,迅速将批文收拢好,将挂画复原,坐回位置上,坦荡地迎上踏足回来的卫知晦的眼睛:
“卫指挥使,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聊回布防问题了吧?”
……
在棋局上,裴昭樱被裴珩杀得片甲不留、人仰马翻。
她不是泥巴捏成的没有性子的人,输多了窝上了火,太阳穴突突地疼,裴珩却越下越起劲,拉着她一局接一局地不停。
真希望肖泊能快些达成目的……
好在,魏公公又进来禀了一回,委婉地说驸马在等着长公主归家。裴珩赢得龙颜大悦,没阻拦,爽快地放人了。
一进回府的马车,裴昭樱便勾着肖泊的脖子与他腻在一块。
“你得手了没有?我可是为了你拉着皇帝下棋,在棋局上被杀穿了!”
肖泊俯首嗅着裴昭樱发间的馨香,揽着她的腰,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呢喃:
“阿樱真聪明,一下便猜着了未央宫走水和我有关。阿樱居然包庇我……是不是,以后更大的事情,也会袒护我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