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三角形和四瓣花,还有数不清的线条。迟雪发问:“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esp;&esp;司徒辅没有接过,看一眼,目光就没移开,连身体都静止。
&esp;&esp;迟雪猜对了,这就是文字,而司徒辅很明显看懂了。他在阅读。
&esp;&esp;半晌,他轻问:“你怎么有这些东西的。”
&esp;&esp;迟雪收起来。
&esp;&esp;“捡的。”
&esp;&esp;她从父亲位置捡的,笔迹是父亲弟弟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父亲和弟弟来自同一个家庭。
&esp;&esp;“你能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吗?”迟雪问。
&esp;&esp;司徒辅没作答,而是站起来,迟雪正疑惑,抬头,看到父亲的身影。
&esp;&esp;尺言往这边走来,穿着大衣。
&esp;&esp;司徒辅是什么时候联系尺言的,她完全没有思绪,只是怔怔地看着尺言。他面上有些忧郁,而司徒辅则是平静。
&esp;&esp;他们相互沉默地看一眼,也许是聊了两句,也许只是相顾无言。不一会儿,尺言转身过来,轻轻对她说:“走吧。”
&esp;&esp;迟雪回头看一眼司徒辅,跟上父亲,又回头看一眼。
&esp;&esp;尺言没有责怪,什么话都没说,但这份沉默让她内疚。
&esp;&esp;在她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天边亮起烟花。
&esp;&esp;心声
&esp;&esp;火光四射,在傍晚中绽开今日的第一朵烟花,各色火星顺着轨道滑落,快要坠落时散开,发出咻咻声。
&esp;&esp;他们停住了脚步,同时抬起头。
&esp;&esp;“好漂亮。”隔壁的情侣笑着说,戴着手套,挨在一起走过。
&esp;&esp;紧接着,银白色的直烟花起射,哗哗地,犹如银花。一束一束,把将近昏黑的天空,撕出坠落前的明亮。
&esp;&esp;“真好看。”迟雪抬头望着,情不自禁感叹,声音很轻。
&esp;&esp;传入到尺言耳里,尺言转头看了一下她。
&esp;&esp;夜幕来得很快,盖过头顶,迟雪只数了十分钟,整片天就完全沦为烟花的背景,更加幽黑。
&esp;&esp;一朵一朵烟花绽开,绽放得如火如荼。
&esp;&esp;“你的警察朋友,给我买了一个三明治。”她说,“我还没吃,在书包里。你觉得我能吃吗?”
&esp;&esp;尺言垂眼:“可以。”
&esp;&esp;她饿了,掏出三明治,正想咬一口的时候。她抬头看父亲:“你吃了吗?”
&esp;&esp;尺言没有回应,迟雪掰开三明治,将纸撕成两半,递给他。
&esp;&esp;尺言接过。
&esp;&esp;迟雪靠在喷泉的栏杆上,抬头望着,一边吃三明治。
&esp;&esp;“昨天你为什么会进我房门?”她突然想起,询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esp;&esp;尺言不答。迟雪这就知道,他不是因为学姐的嘱咐前来的。
&esp;&esp;“郭雨生,是你吗?”
&esp;&esp;她只听到尺言轻声:“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esp;&esp;烟花从他们头顶飞过,在空中掠过一条弧线,砰然绽开。
&esp;&esp;“你一定是郭雨生吧,不然,你早就转身走了。”她进行着若有若无的推测。
&esp;&esp;“我不认识郭雨生。”尺言轻答。
&esp;&esp;迟雪挨在栏杆上,扶着颔,望着天上五彩斑斓的烟花,烟花又倒映入她的眼睛:
&esp;&esp;“我做了一个梦。”
&esp;&esp;“在很早的时候,我梦到自己有一个爸爸,但是这个爸爸很丑,他脸上全是烧伤。”
&esp;&esp;“我说不上讨厌他,也说不上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察觉不到,我有些后悔。”
&esp;&esp;“后面,我和他吵架,他死掉了。就因为我冲红灯,他来追我。”
&esp;&esp;“砰——啪啦啪啦”,一大片烟花再次升空,穿透耳膜,她听到璀璨火光。
&esp;&esp;“郭雨生,如果你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很懒,很叛逆,很不理解你。”
&esp;&esp;“你还会对她好吗?”
&esp;&esp;尺言就在她身旁,可是迟雪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清了,她不扭头,只是看着烟花。
&esp;&esp;她突然说:“你就是郭雨生吧。”
&esp;&esp;“你从很早开始,就是郭雨生了对不对。”她柔声说,“尺言才不会不搭理我,只有郭雨生,什么话都不说,也不让人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