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尺言道:“抱歉,无能为力。”
&esp;&esp;气象局主任眼镜都快掉了,他跪着往前挪动两步,真挚地哀求:“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尺言同学,求求你。昨天水坝才发现有裂痕,局里已经让人去补救了,可是赶不上。那可是决堤啊,你知道下游还有好几个村子,都是些留守的老弱病残。”
&esp;&esp;尺言发言:“那就转移。”
&esp;&esp;气象局主任跪直身体,摘下眼镜,手抹两下脸,涕泪横流:“他们只有那几栋房子,他们还种了好多地,那是他们的命根子。我不能看着百姓被淹啊!那可是百姓啊!”
&esp;&esp;尺言重复:“我无能为力。”
&esp;&esp;“尺言同学,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有能力,你能阻止这场雨的,对不对。”主任挪过来,跪在他脚边,把头埋在地上,崩溃地失声痛哭,“你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吧。”
&esp;&esp;对方眼睛溢满泪水,红得可怕,浑身焦虑悲痛,这个饱受折磨的气象局中层,一夜多出许多急促生长的白发。
&esp;&esp;尺言抿嘴,看着这个可怜人。
&esp;&esp;“我没有办法。”他说,“我做不到。”
&esp;&esp;他拥有可以操纵空气中水分的能力,能让天气下雨、放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让学校停一场雨就很累了,一整个城市的范围,太大了,我做不到。”
&esp;&esp;“不,你能做到的。你上次也能,对不对。”气象局主任更加靠过去,急促地请求。
&esp;&esp;尺言苦笑摇头。
&esp;&esp;尺言抬头,看到教室后窗户的外面,挚友正站在那,他挪动脚步,气象局主任想要拉他的脚。尺言出门,没有和挚友交流,只是往教室走去。
&esp;&esp;挚友站得笔直,注视着他。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23章已改。
&esp;&esp;寒冷
&esp;&esp;尺言明确拒绝这无理请求后,对方仍每天前来。
&esp;&esp;迟雪经常能看见西装革履的中年眼镜男,站在教室的后门,等待着尺言回应。
&esp;&esp;尺言并不理睬他。他就一直等,拘谨地等,每天都要站定一两个小时。
&esp;&esp;大家都对这个来自气象局不务正业的领导感到很奇异,究竟什么魔力让他每天前来准时打卡,唯独尺言毫无钻研的心思,将对方当作完全透明。
&esp;&esp;两日之后,时间迫在眉睫,眼见着大雨就要来袭,中年眼镜男更加着急了,从每日站一两个小时,变为一整下午。
&esp;&esp;路过的人都投给他目光,而他只有一心注视着尺言,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迟雪看到这个领导的白头发,一天比一天的多,神态从中年变为老人。
&esp;&esp;尺言每日人就坐在那,不看别的,只看黑板。
&esp;&esp;他的椅脚翘起,身体微晃,迟雪知道他在思考。
&esp;&esp;这几天,天气都很热,滴水不见。
&esp;&esp;愈是这样,对方愈是着急,有好几次想开口,却硬生生忍住。
&esp;&esp;下课时分,尺言站起,走到疲惫不已蹲在外面的气象局主任面前,轻言道:
&esp;&esp;“别等了。”
&esp;&esp;气象局主任揉揉鼻梁,把眼镜戴上,摇摇头叹气。
&esp;&esp;尺言继续说道:“我没这么大本领。”
&esp;&esp;气象局局长蹲在原地不动,尺言拿起水杯走过,不再理睬。
&esp;&esp;到下午,迟雪发现中年眼镜男,终于站起来,长叹一口气沮丧离开。他步伐缓慢,每一步都像灌了铅,沉重拖延。
&esp;&esp;迟雪看不见尺言的反应,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儿,和平常一样。
&esp;&esp;日暮西山,迟雪感到空气非常干燥,这几天的晴朗是过去从未见到的,连天边的云彩昏黄如火,色彩斑斓得诡异,像是涂上厚厚的一层亮油。
&esp;&esp;尺言一直坐到傍晚,迟雪也留下来,与其说是学习或视奸父亲,不如说是等待着父亲下一个动作。
&esp;&esp;课室里很安静,只有空气浮沉。
&esp;&esp;窗边出现一个笔直的人影,挺拔身姿在玻璃窗外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迟雪一眼就认出——是父亲的挚友。对方也看到她,微顿,眼神波动,似乎有一丝惊讶。
&esp;&esp;他从窗户走到门,迈步进入,脚步声沉闷。迟雪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尺言知道对方前来,却也不动。只是挨在椅子上,五指在桌上磕着一支笔,轻声道:“最近这么有空。”
&esp;&esp;对方抬眼看迟雪,示意在场人物多余,尺言不在意,解释道:“没关系。”
&esp;&esp;对方开口,回应:“今天陪他来找你,这就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