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妖精吗?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刚刚接手的时候那一种寒意了。
时看着散发着光芒的裁决机,他的眼神中很是平静。
预言中的时刻将要到来,在失去神座之后,水神当然也是不复存在。
……倘若神座的毁灭都未曾能将僭越者惊醒,那么说不准僭越者的情况也算不上好。
——当年处理坎瑞亚灾厄的时候都是七神前去,天理为何不曾出面?
还有完整……
时垂下眼睛来,他对于这个并不感兴趣。
如今纳塔的源火掌控力度已经足够了,在吞噬深渊之后,那一点完全的源火掌控对于他来说甚至微不足道。
“你对于神座的力量感兴趣吗?”时问自己的龙心。
“我并不在意什么完不完整。我们这些龙都不在意这个。”九衍如此的在他心中回答他,“再如何完整的龙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一听僭越者的规则。”
“瞧瞧这些渺小的人儿,刚刚还在为欺骗愤怒、无奈,转眼又在为了水神而感动——你见过厄歌莉娅治理下的枫丹,你清楚,在光洁的表面之下,其下到底有多少腐败。”
“穷人不得已沦落在灰河,然而灰河的毁灭仅仅只是影响了市容。厄歌莉娅的眼睛中……她看见了什么?我很好奇这一造物的心态。”
“形容太过刻薄了,九衍。”时无奈的道。
“挖掘出这些却不敢动笔写的你,才在一些问题上如此的慈悲。”九衍的声音懒洋洋的,“站的太高,果然就会失去一些视线,看不清下面的东西。”
裁决机启动了。
“感受到了吗?”九衍的声音依然懒洋洋的,时甚至能想象到龙心在悠闲的抱着抱枕趴在一处,尾巴在他身后晃动,支着下巴,“那被水神芙卡洛斯积攒了五百年的能量。”
雷内额头滴落汗水,他拿着羽毛笔,沾了沾瓷杯中的液体,却沾了一个空。
瓷杯中的液体自然的流淌在他的眼前,阵法凭空的在空中缓缓的勾勒。
他听见一声叹息。
叹息带着雪国的冰雪,轻而又轻的抚摸过他的耳畔。
……雪国的妖精。
雷内瞬间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去看时的神色。
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张纸来,他抬手将白色的纸张送入口中,轻轻咬住,双手合起,轻拍三下。
他眼中的神色看不清楚。
雷内很少能在时的表情中看见那种将笑未笑,将哭未哭的表情。
“遮掩,凝聚,时滞。”时咬着纸张吐出三个词,巨大的阵法铿锵的转动起来,金蓝色的阵法线就这样被隐没在空中,最后一点的阵法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住。
纸张飘出细碎的光点,随后随着时最后一个词的音节落地,悄然的散开。
剧院台上,无人在意角落中的动静。
阿兰没有来。
所以雷内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我去外面和阿兰在一块儿了。”雷内走出去,他无心去看这一场审判的结局,“我们已经定好了去挪德卡莱的票,时。你什么时候启程去纳塔?”
“听完这次水仙十字之后。”时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我没有想要从枫丹带走的东西,所以离开的会很快。倒是你们,真的不来吗?”
“没有必要的事情。”雷内耸肩,他转身朝外面走过去,将这歌剧院的所有抛在身后,“我们的剧目已经结束了。变数之所以是变数,就是一切都不可预计。”
“也是啊。”时也放弃了计算,他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于是也跟着雷内一块儿走。
雷内在时越过他的时候,见到一点亮眼的火星。
那点火星从眼角掉落,宛如落下的一滴泪珠。
星火很快消失在空中。
雷内不理解。
他没有忍住再次回头,他看见那一方自己设计出来的阵法。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时已经走了出去。
歌剧院内,巨大的鲸鱼再一次出现——
不过这些都已经和时算不上有关系了。
计算已经完成。
剧目已经结束。
世界的另外一重算式——等到至冬解答也并不算迟。
九衍展开自己的翅膀,他直接的飞向空中。
红金两色炽烈的要灼伤所有见到之人的眼睛,在雨水将落下之前,火的龙王解开了他目前研究中的最后一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