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若真要续弦,哪里轮得到她来置喙?真是关心则乱了。
“兄长……”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林如海摆摆手:“无妨。我知道你是为孩子们着想。去吧,早些歇着。”
回到房中,望舒还在懊恼自己方才的失言。
怎么就不过脑子,问出那样的话来?
她提笔在纸上连写了几个“静”字,待心绪平复,才铺开信纸,准备给北地写信。
先给煜哥儿写。
说了睚眦的事,告诉他年关时会带小狗回去,让他先想着怎么养。
又嘱咐他,用功读书固然要紧,但也莫要绷得太紧,趁着年少,该玩的时候就痛愉的玩。
长大成人后,便难得有这样的闲暇了。
写到这里,笔尖忽地顿住。
她想起兄长的话:“万一我出了意外,他该怎么办?”
那自己呢?若是自己出了意外,承璋怎么办?周氏怎么办?煜哥儿怎么办?还有北地那些刚刚铺开的产业,那些跟着她吃饭的人……
望舒看着写了一半的信,默然良久,伸手将信纸揉成一团。
重新铺开一张纸,她沉吟许久,才缓缓落笔。
这次,她依旧说了睚眦的事,却添了一张自己画的时辰安排表。
何时读书,何时习武,何时休息,何时玩耍,列得清清楚楚。
她告诉煜哥儿,这只是参详,不必拘泥,但望他学会把握自己的时间,莫要一味苦读伤了身子。
她还是没舍得给那孩子压上太多担子。
接着又给周氏写信。
说了商队已出北上的事,带去江南的绸缎茶叶。
又说了自己已定下要回北地过年,怕大雪封路,会提前一两个月动身。
絮絮叨叨的,嘱咐婆母天凉添衣,勿要太过挂念煜哥儿反倒疏忽了自己,又讲了江南秋日风光,道自己在此处一切都好。
信写完,封好,交由汀雨让信鸽寄回。
让望舒没想到的是,北地的回信来得很快。
周氏的信依旧满是家常叮咛,让望舒在外保重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煜哥儿的信则带着少年人的兴奋,说今秋第一次随杨佥事出猎,虽未猎到猎物,却见着一只怀孕的母鹿,终究没忍心放箭。
字里行间,已隐隐有了几分担当。
意外的是,随信还有一封余幼婷托带的信,是给辛师傅的。
里头夹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想来是北地胭脂水粉生意不错,这是她拿到的分红,拿来孝敬师傅的。
望舒吩咐秋纹,将这封信给辛师傅送过去。
她不打算亲自去见辛师傅。
辛师傅身世坎坷,有了那般悲惨经历,最是敏感。
若自己去送,辛师傅难免会想,是否那些不堪过往已被贵人们知晓,反倒心生不安,甚至可能因此逃避。
秋纹去了半日,回来回话:“辛师傅收了信,并未当面拆看,只道了谢。奴婢便回来了。”
望舒点点头,没再多问。
本以为这事便这么过了。
谁知第三日午后,门房忽然来报:“夫人,辛师傅来了,说想见夫人一面。”
望舒正坐在窗前翻看账册,闻言抬起头。
秋纹立在旁边,也露出讶色。
辛师傅主动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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