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站累了,”她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不回位置坐下呢?方才有人拦着你么?”
她顿了顿,目光在九姑娘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六姑娘。
“六姑娘替你解围,便如同当日的八姑娘帮你说出心里的话?”
望舒故意拖长了语调。
“只要你有话想说,便有的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甚至父亲姨娘祖父替你说出来?”
九姑娘的脸色,终于变了。
望舒的话,一字一句,揭开了当日的事,她不知道望舒的底牌,无法反驳。
望舒看着她变换的脸色,笑意更深了些,却不再迂回,直截了当地问:
“今日来我这府里,是你提出来的吧?”
九姑娘抿紧了唇,不答。
望舒身子微微前倾,“说吧,费这番周折,撺掇这么多人一起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那两个姨娘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
三公子和五公子更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能缩进椅子里。
良久,九姑娘深吸一口气,她这次恭敬福身,语气也软了下来:
“林夫人明鉴。
实在是眼看着壮壮侄儿的满月礼将近,祖父传下话来,府中庶出子女皆不能出席正席。
我们心中不解,又不敢直接去问祖父,这才贸然前来,想问问林夫人。”
她抬起眼,眼中适时地浮起一层水光,看着楚楚可怜。
“这明明是侯府的大喜事,为何不让侯府的子女参与?”
望舒听罢,却用帕子掩嘴,轻笑出声。
“听听,”她笑着对身旁侍立的汀荷说,“这话真有意思。西南侯府的事,跑来问我一个外面的寡妇。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西南侯府,如今是我当家做主了呢。”
望舒笑罢,慢慢敛了神色,缓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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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九姑娘,眼神渐冷。
“九姑娘。”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你一个连亲事都尚未议定的小姑娘,便学着做这些局,散布流言,撺掇生事。
这是想用流言蜚语,活生生逼死我么?”
九姑娘被这话激得浑身一颤,抬头:“我没有……”
“没有?”望舒打断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你是当我林望舒,是那种没娘家撑腰、没夫家依仗、任人拿捏的孤苦寡妇?”
她的声调逐渐加高,“还是觉得,我一个五品诰命,府里供着的嘉奖圣旨,都是摆着好看的?”
她猛地一拍身旁的桌案。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
望舒环视众人,“既然你自己不要脸面,不顾名声,我便成全你。
我夫君是为国捐躯了,可我林望舒头上还有朝廷亲封的诰命,家里还供着褒奖的圣旨。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姑娘们厉害,还是王法礼教厉害?”
她不再看众人,扬声道:
“来人!”
早已候在门外的赵猛应声而入,身后跟着四名膀大腰圆的婆子、六名护卫,将侧厅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送客!”
望舒冷声道,“把这些贵人一个不少地、好好地送回西南侯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