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尽兴的郊游,仿佛一股活水,注入了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中。
连望舒都觉得,往后的日子或许能顺遂些。
然而,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
分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
商队出的吉时定在三日后的清晨,地点在扬州城外的货运码头。
这一次,商队规模不小,装满了北地急需的货物,足足三大船。
柳禄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帆樯林立,伙计们忙着做最后的检查。
码头上,江风猎猎,吹动着人们的衣袂。
赵猛一身劲装,腰佩长刀,指挥着护卫们登船。
他的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投向林府方向,明知不可能,仍巴巴地望着,希望能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哪怕一眼。
望舒见状,假意轻咳一声,赵猛这才回神,黝黑的脸膛泛起暗红,赶紧收敛心神,专注正事。
林承璋紧紧拉着王煜的袖子,干嚎着,却没有眼泪。
嘴里冒出各种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半文不白的分别戏词:
什么“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什么“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日才得相见”……
惹得周围本有些伤感的下人都忍不住想笑。
王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打断他:“你唱错了,那句词不是这么用的。”
承璋的“悲伤”立刻被打断,瞪大了眼睛不服气:
“哪一句错了?本少爷有过目不忘之能,不可能记错。”
他那认真的模样,更是逗乐了众人。
望舒看着这对活宝,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楚,这孩子,和黛玉真是越长大,性子越是两个极端。
东平王走到王煜面前,没有了平日的戏谑,神色是难得的郑重。
他拍了拍王煜尚且单薄却已初显坚实的肩膀,沉声道:
“小子,记住,就算本王只是你半个师父,你也算是本王认下的徒弟。
日后在北地,若有人敢欺你,便是打本王的脸。
本王不但要收拾那欺你之人,回头还要罚你跪。
本王的徒弟,断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王煜心头一热,撩起衣袍,对着东平王端端正正拜了下去,声音清朗而坚定: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多谢师父。”
最后,他走到望舒面前。
望着母亲明显清减了的面容和微红的眼眶,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娘……”
望舒欲要控制的泪水因这一声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想再替他理理本就很平整的衣领,指尖却微微颤。
这一别,山高水长,下次母子相见,至少也是半年之后了。
王煜猛地转身,大步登上跳板,不敢回头。
直到船身缓缓离岸,船工收起跳板,升起风帆,他站在船舷边。
望着码头上母亲越来越模糊的身影,以及还在跳着脚挥手的承璋。
这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岸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娘,记得每个月给我回信!”
江风将他的呼喊声送出去很远,混入了哗哗的水声与帆索的吱呀声中。
货船顺着水流,缓缓驶向江心,载着少年的思念与期盼,渐行渐远,最终化作天际一个小小的黑点。
??为什么这一分别就想起曾经和我家儿子的分别,每次想起皆会泪落,控制不住,不过我家的儿子是哇哇大哭,那声音能震破天际,那时候他才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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