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风衣女孩轻轻吸了口气。
这句话完美,像一颗打准了人心最柔软部位的子弹:它在所有轨迹中都成立,又在所有分歧处都能被理解。
苏离没有躲。
她只是把手掌贴在桌面冰冷的金属上,把字一个个按进面板:
补充声明:凡以‘保护—陪伴’为名而夺取话语权者,判为“温柔接管”。
温柔接管=系统剧本化;拒收。
露台男笑了,笑意不再轻:“好狠。”
“对象C,”苏离的声音像一把无刃的刀,“本体感谢这句完美台词。
它太完美,所以不收。”
叮——
判定的指针轻轻往回跳了一格。
候选锁定:失败
回到等待
露台男合上伞,向后靠去,像是把一个险些拿下的回合放回棋盘:“知道了。
本体不需要‘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本体需要——可以一个人。”
“正解。”苏离道,“对象C,回合内不再发言。”
露台男做了个“缄默”的手势:食指横在嘴唇前,伞尖回到桌面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把“愿意”写成了姿势。
灰风衣女孩把空杯扣在桌面,像替这一回合敲了落幕。
街口的风干净起来,电车站的影子退回轨道,窗内的时钟恰好掠过整点。
系统提示像是不得不承认些什么:
指称主权:本体
代词风险:低
语言污染:可控
同源人格活动:暂息
苏离从桌边退一步,心口的紧箍松了些。
她没有宣布胜利——这不是胜利,是把“我是谁”的按钮又按回自己这边的一小会儿。
那一小会儿足够她做下一件事:
将“零代词会话协议”复制到C-5中继点的公共墙面,作为连接防火墙的第一条成文规则。
她把面板拔起,桌脚下的触点回缩成一粒暗色的金属痣。
灰风衣女孩后退一步,向她点头,像一个终于获得自我叙述权的人匆匆离场。
露台男依然缄默,伞尖没出界,像在用沉默告诉她:我接受你的边界。
她转身离开。
走出三步,昭渊才低低开口:“你把‘说’拉回了‘我’。下一步,它会试着把‘我’再次拉回‘你’。”
“我知道。”苏离说,“所以把地也拉回来了。”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湿润的石砖。
每一块砖此刻都有名字:露台—东南角、轨道石—二号、街口—三步。
没有地,就没有话。
这是她今天写下、并准备分发给每一个连接者的第一条。
;
远处,一个并不属于任何时间线的低频脉冲像潮汐滑过——
系统在暗处换挡。
第三阶段的齿轮,轻轻咬上了她的边界。
h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