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单氏兄弟。
单夷立刻扬声,“你总不会是想说,我兄长伙同他们,想要谋害君上!”
“可我兄长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死了!”
“君上明鉴,臣没这么说,”贺兰钧看向他们,“不过说起来人是没回来,可也没找到尸。”
单夷撸起袖子,“你再给我胡说八道,我撕烂……”
一旁随侍将单夷拖开,“在君上面前动武,是大不敬!”
“明明是他……”
北蚩王浑厚嗓音响起,“住嘴!”
单夷只能噤声。
单循瞥了贺兰钧一眼,上前两步,朝北蚩王行礼,“君上,我兄长断然不可能这么糊涂。”
“人才刚死,还要被造谣污蔑成与敌人勾结。”
贺兰钧紧跟道,“我们也不受这等冤屈,到底是谁的错,也请君上彻查。”
北蚩王并不过多理睬,“都下去。”
一旁随侍立刻道,“君上身体不适,岂容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
“其余事情,等后面会逐个查清。”
随侍说完,将单氏兄弟与贺兰钧一同驱赶离开营帐。
等他们走后,随侍低声询问北蚩王,“君上觉得,谁问题大一些?”
“单泽固然是大错,但人已身死,算是得到了惩罚。”
北蚩王幽幽道,“至于贺兰那一边……遣人盯着些。”
“是。”
贺兰钧一出来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他转过头,大营之中又只是寻常的巡逻。
贺兰钧心下不安稳,静默无声地往前走。
却在一个拐弯之间,快闪身离开。
跟踪将士冷不丁将人跟丢,四下搜查着。
大营的偏僻角落,鄯沉隽听着外面的声响,便知不对。
她静静地辨别了一会儿,而外面的兵马声越来越繁杂。
鄯沉隽在屋内踱步片刻,立马从枕头下翻出来一把匕。
忽然间她的营帐门被打开。
鄯沉隽警惕地看过去,现是贺兰钧。
鄯沉隽并不防备他,直接将匕别在腰间,“你怎么进来的?”
“这两日你营帐外值守的人是我管的。”贺兰钧堂而皇之地进门,看起来心情沉郁,“今日外面事多,我安排他们去巡察,他们岂敢说什么。”
“外面怎么了?”
“楚御设计害死了单泽,折损了单泽手下五万调遣兵将。”贺兰钧言简意赅地说着,“他还伤了君上,君上生出疑心,怀疑是有人叛变。”
“他们多半是怀疑到我了。”
“怀疑到你了?”鄯沉隽眉眼微动,却还是意外道,“这怎么可能,你对君上这般忠心。”
贺兰钧冷笑着坐在一旁,“我忠心,君上也得看得见!”
“抢咱们战功的时候,君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搜查叛变了,想到我了?!”
贺兰钧一巴掌拍在桌上,“就没有我这么窝囊的主帅!”
“该不是觉得,他心尖上的将帅没了,是我害的?!”
鄯沉隽走上前,“你该不会是最近听到了太多流言蜚语癔症了。”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传得没个正事,君上也是在乎你的,不可能想要对你下手。”
贺兰钧一听“下手”二字,就想到了前阵子一直在营里听到的,说什么君上对他心有成见,想要日后铲除他。
“我看也未必,单泽没了。君上一向对我多有成见,他觉得我没了牵制,日后怕我一家独大未必不会如此。”
鄯沉隽没有再劝他。
她安安静静地给了他一段自己思量的时间。
而后顺理成章地扶着他的肩头,“罢了。”
“君上若真的无情无义至此,你也得多为自己考虑。”
“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年迈的父母想想。”
贺兰钧坐在没有点灯的屋内。
眉眼暗了几分,完全沉寂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