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隽公子的营帐被围起来了。”
穆戈脚步停滞,心绪沉入谷底。
*
单泽带走所有战俘之后,器宇轩昂地站在北蚩王营帐外,等待北蚩王的通传。
而他身后就是被人一左一右看护的楚御。
很快,侍卫从营帐里出来,侧身让开,“主帅请。”
单泽先入营,“君上,我把燕北侯给您带来了。”
北蚩王背对着他,看着自己面前铺展开的舆图,“你倒是挺大的能耐,如何抓获的?”
单泽眉眼微动,“前阵子穆氏那一族兄弟自作主张给军营造成了一些损失,臣下看不过眼。”
“所以在俘虏中假意透露了一个粮草供应补给的消息,送去给敌军。”
“我们提早埋伏,正好一击即中!”
北蚩王点了点头,他实际上并不在意单泽是怎么抓获的。
是谁抓的,如何抓的都不重要。
如果手底下的人都挤破脑袋想要在他面前效犬马之力,于他而言是好事。
他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带进来。”
单泽应声,出门将楚御代入军营之中,随后退下。
楚御踏入营帐,抬眸看见北蚩王身立于宽阔宏伟的九州舆图的正中央,身形高大,近乎占据了整个中原腹地。
屋内烛光灯影在北蚩王眸底忽隐忽现。
就这么静默无声地与他对视。
北蚩王打量了眼前的温润公子许久,眼尾噙着变幻莫测的小衣,声线粗糙沉厚,示意,“坐。”
楚御走到一旁桌椅边,坐下来。
他身后始终站着两个押送将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北蚩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坐下来,他眉目幽深地走近,给楚御倒了一盏茶,“久仰大名。”
北蚩王说着,将茶盏递过去。
楚御没有碰他递的茶水,慢悠悠道,“没想到我处处谋算,竟还是折损在你的陷阱上。”
北蚩王也不生气,笑着将茶盏放下,“所以,这么小的一个陷阱,是如何让楚侯如此疏忽。”
北蚩王话里有话,楚御当然听得出来。
楚御扬眉,“怪你啊。”
北蚩王听来有趣,“为何?”
“若不是你进攻中原,我和杳杳的夫妻渊源应当坚不可摧。”
“而你从中作梗,让南陇那个匪贼钻了空子,让杳杳与我都无法亲近如初。”
“我和那个匪贼如今暗中争斗,谋算得失,谋的可都是你啊。”楚御弯唇,“要是我能在你这里多占一些便宜,多得到一些鄯善的优势,自然能将我的夫人抢回来。”
“否则我也不会多知道一些情报,就迫不及待的赴约了。”
楚御意味深长道,“偏偏赴的,还是个陷阱。”
北蚩王无声轻笑,“这么听来的确是怪我。”
楚御平静道,“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楚御弯唇,“不甘心。”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如何,你们还能让我如何?”
他一早有把握,北蚩王想利用他大于想杀他。
因此,他很巧妙地将主动权调转给北蚩王。
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引导给北蚩王,让他们达成共同之处。
果不其然,北蚩王迎上他的视线,“从你的目的看来,你想要的人,刚巧我也想要。”
“你想要的领土我也想要。”
“我身边武将太多,缺文官。”北蚩王看着他,“若是你愿意让贤臣服于我。”
“我得到了,你也就得到了。”
“怎么是你得到了,我也就得到了。”楚御靠在一旁,“我想要她,怎么跟你分。”
北蚩王悠游地笑了,“你应该知道……”
“我们北蚩,尚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