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面的押送队伍还在前行。
军师见状心下不安,转头看向穆戈。
觉穆戈正盯着不远处的北蚩大营出神。
“将军,别停啊,”军师有些着急,赶忙小声提醒穆戈,“事情既已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您只能继续走。”
穆戈没做声。
军师脚步忙乱,四下看着,压低声音催促,“这退一步,咱们整个大营都得被看押处斩!”
“便是旁的不可信,汉人不可信……”
“您信沉隽公子总不会错!”
“这么多年,沉隽公子不都是这么帮咱们过来的吗?”
穆戈长久僵硬的面容这会儿才稍稍有了松动。
是啊。
沉隽……
这是沉隽帮他出的主意。
这么多年,每一次鄯沉隽帮忙就没有输过。
他不相信谁,都该相信鄯沉隽。
“对……”穆戈心神不宁地开口,嗓音因为沉默而显得沙哑粗粝,“沉隽。”
“沉隽他不会害我们。”
穆戈自言自语道,“即便是不行,我们大不了日后跟着沉隽去鄯善。”
“我们还有去处。”
“对嘛。”军师看穆戈总算有了好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沉隽公子说得对。”
“北蚩领土好端端的,不差中原这一寸,活着要紧。”
穆戈深呼吸片刻,吩咐给军师,“去给沉隽公子递个信,说人都来了。”
军师领命,“好。”
穆戈看军师离开,自己也催马走进了北蚩大营。
凯旋队伍一进大营,周围立刻响起了些呼喝声。
战胜缴获俘虏按流程登记在册,有人上前招呼穆戈下来,“可以啊!你此番好跟君上交代了。”
穆戈勉强地扯了扯唇角。
同伴看他,“怎么,打胜仗还不高兴?”
穆戈寻了个妥当的理由,“大哥二哥都在汉人手里,高兴不起来。”
同伴点头,“也是。”
穆戈走到前面,将一个一个战俘安置在战俘营地里。
他们营地里的战俘也都是汉人兵马,加上这次的上千人,也有个两三千。
楚御被单独押送,一入营就被安置在穆戈的营帐阵地附近。
穆戈让战俘登记入俘营,有意无意地跟汉人战俘对上视线。
一触即分,谁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破绽。
汉人战俘手上都捆着铁链,记录完身份就转过头与营地里的战友视线汇合。
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
穆戈的心绪也逐渐从焦躁不安变得和缓。
他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平静的心跳声。
忽然,不远处下属恭迎声响起,“单泽主帅。”
穆戈微微蹙眉,抬眼看过去。
单泽骑于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从他们这边经过后,停了下来,“回来了?”
“听说你今日打了个胜仗。”
穆戈眉眼微动,颔示意,“不过是侥幸罢了。”
“怎么能是侥幸,”单泽轻蔑地移开视线,“你为君上卖命,靠得都是侥幸,那这军营可留不下你们。”
“在北蚩,打胜仗是应该的。你那两个蠢货兄长都快把家底赔进去了,你要是再输,的确也不像话。”
穆戈微微屏气。
单泽远远地看见了押送楚御的那辆马车,“听说你还抓了个头领?”
单泽催马走过去,挑开马车帘幕,径直看见马车内的楚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