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沉隽眼尾笑意变得有些莫测,看向不远处齐整的队伍。
号角吹响。
军营主帅营帐一旁,走出来另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远远地看了他们这边一眼。
那是单泽。
北蚩王身边除了贺兰钧之外的,另一个勇士主帅。
鄯沉隽远远看着单泽,勾唇起身,“时候到了,我不能在外久留,得回去了。”
“玩笑归玩笑。”
“看在你我这关系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日后事事都别太争先。”鄯沉隽视线故意往单泽那边一瞟,“有人眼红你啊。”
贺兰钧也看到了单泽,眸光沉了几分。
他们关系一直不好,单泽也没少明里暗里地与他不对付。
都是鄯沉隽在帮他。
不然也不知被单泽在君上面前算计了多少次。
鄯沉隽溜达着回营帐。
那些人都不知道。
与她关系好的将领都更爱国泰民安,是她有意无意给他们养出来的。
君上与他们的意图相悖,他们就会产生落差,生出忤逆和不满的心性。
不仅如此。
贺兰钧和单泽关系不好。
也是她挑拨的。
鄯沉隽擦了下自己腰间玉坠。
拿在指尖把玩。
人嘛,不仅要培养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势力。
也得培养个敌人,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利用闹点事。
这是制衡。
有共同的敌人时不时闹事,贺兰钧他们才会更信任自己。
她才站得更稳。
她可以没有实权。
拿捏住了人心,有些目的一样可以达到。
关于送出去的那封信,鄯沉隽想得并不复杂。
三日之后,她就赌一个杳杳知道她在,会不会派人来。
倘若忌惮陷阱没来那也无所谓。
她还能再想办法。
但如果有,一旦杳杳派人前来。
等穆戈把人带进来,她就有外力帮手。
她孤身一人在北蚩军营之中,筹谋算计布局到如今。
等这一日等了太久。
*
营地之中,三日之后送谁进去一整日都争论不休。
虞绾音坐在屋子里,闷闷出声,“我想去。”
戎肆粗粗沉声打断她,“不行。”
楚御坐在旁边,瞥了戎肆一眼,“你这么凶干什么?”
他给虞绾音倒了一盏茶,“杳杳别担心,我去。”
“你不认识我阿姊。”
“咱们谁都不认识,”楚御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北蚩军营里,就这么一个鄯善人,我要是想查,应当很轻易就能查到。”
“况且,既然她想让咱们进去,那多半是想好了应对之法。”
戎肆开腔,“再怎么想好应对之法,在北蚩军营中,若是真把你困住了,你也不好出去。”
他眉目深沉,“我去。”
“光靠武力蛮干是行不通的。”楚御看向戎肆,“进去的一定得是个有脑子的人。”
戎肆轻啧一声,听得出来楚御在暗讽他莽夫。
戎肆也不急,“有脑子跟黑心肠也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