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理解他的不安之处,这里是他的家。
兵临城下还不愿意走,那说明陇安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陇安迟早会变成战场。”
以他们现在敌众我寡的境况。
在短短二十里的范围内,以五千兵马对阵数万敌人。
胜算太小。
郡守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戎肆,“舵主有何见解。”
戎肆简单道,“我们来援助,无非是你选择主动或者被动。”
“主动进攻我打不过,被动等对面打进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你出其不意的资本。”
戎肆话说得直白,“我夫人办法都给你了,你要是不想选,就自己想个更好的告诉我们,我们去办。”
虞绾音看了看他。
郡守其实一开始想的是硬扛。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样颇为凶险。
郡守斟酌片刻。
他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唯一怕的是这样做,陇安会直接沦陷。
但是如果不这样,代州兵马打过来,一样会被占领。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百般无奈地吩咐下去,“按照二位说得去安排。”
城墙上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后,纷纷领命离开。
虞绾音站在原地,忍不住小声问他,“我其实也没有试过,要是我的判断有误呢。”
戎肆扶过她的腰身,将她往前带了一下,“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你想做什么不用怕,我兜底。”
虞绾音恍惚间觉得这话耳熟。
电光火石间耳边仿佛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这王朝本就穷途末路,杳杳做什么都是雪中送炭。”
虞绾音一下子定在原地。
久久没有回神。
恰巧,天边响起悠扬浑厚的号角声。
在满目疮痍的陇安城中,犹如一道催命符。
惹来一阵动荡与喧嚣。
城中百姓留下来的基本都登记在册。
郡守手中有他们的卷宗。
命令安排下去,驻守主将看着这指令,“要陇安沦为战场……”
主将很难接受,“咱们就听这匪贼夫人的?”
郡守幕僚欲言又止,还是劝道,“到底也是郡守点了头的事,快去安排。”
主将把军令还给他,“我做不到,你们去找旁人。”
“她倒不是陇安人,说把陇安卖了就卖了,”主将越说越激动,“她懂什么,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真懂这军中事吗?”
“生得是有几分姿色,那靠脸也打不过敌人。”
“我也生得好看,那有什么用啊。”
幕僚视线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叹了口气,“你看你,又说笑。”
他把军令递回去,“先办正事。”
“我不办,”主将推开那军令,“何况那还是群匪贼。”
“土匪整日打杂抢烧,粗鄙蛮横,能有什么好见解。”
“要我说,用他们些军火就是了,怎么还真指挥
起来了。”
幕僚好言相劝,“咱要是自己能解决,也就不上山请匪了。”
“郡守拿你当唯一的守城主力,你要不办,郡守当真要走投无路了。”
主将听到这个,有些不忍心。
但身上还是沾着点傲气,“和匪贼共谋……”
“行了,”幕僚催促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赶紧去办。”
主将眉头紧锁,装腔作势地拿了片刻的乔。
还是不得不领命下去,“若是此番,陇安当真因此失守,我跟那位夫人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