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清古坡兵分两路,也是他清理冗杂党羽的借口之一。
这一路的人,本身就在他的铲除名列里。
楚御听着这般凄厉惨叫声。
仿佛无数双手在撕扯他肮脏不堪的灵魂。
但那又能怎样。
他本身就在淤泥里、本身就破碎不堪。
除了杳杳,没人对他善良过。
他凭什么对这群人抱有怜悯之心。
“怪就怪他们,生不逢时。”
这话,也是十年前他听过的。
两个队伍,楚御留了一批人马。
剩下那批都是有用之人,且是忠于他的臣下。
楚御立于高处,冷眼清点着这里面的死人名录。
看过惨死的姜王后,他又自然地移开视线,去寻找其他目标。
一个一个死人名录在他脑海中带过之时。
楚御忽而眉头紧皱,“虞晟呢?”
虞晟那一家也该死在里面才对。
但是这里面只有还蜷缩在角落里仓皇躲避的虞荷月。
其他人在哪?!
*
狭窄山路上,两辆格格不入的奢华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进。
马车内的人被颠簸得不轻,聂氏高喊着让马夫慢一些。
马车果然度慢了下来。
虞晟多看了她两眼,“如今是不着急了?”
前两日在家里一直跟他闹,虞晟起先不答应是没想到清古坡情势这般险峻。
如今跑出来,倒是真的避免了一桩祸事。
聂氏面露些许得意神色,倚靠在马车内享受秋日微凉的风,“咱们既已逃出来了,那还怕什么。”
婢女上前,给他们乘上果盘。
聂氏吃了一点,“给三公子也拿去一些。”
虞晟顺嘴提起,“还有荷月。”
聂氏如今一听虞荷月还有些生气。
但到底是亲生的,如今既然没事了,那也暂且搁下。
婢女应了一声“是”。
重新择了果子,下车去找虞劭和虞荷月。
虞晟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从前舆图上标记这里没有山路不能通行,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路的。”
聂氏挑眉,“我不仅知道这里有路,我还知道这条小路最是安全。”
虞晟听了个一知半解,正要细问。
车马外婢女忽然
高声叫嚷道,“男君女君,二姑娘的车马不在这里!”
马车内的两人怔愣片刻,接着叫停车马纷纷下车。
一下车果然看到这沿路只有他们和虞劭的两辆车马,并没有虞荷月那辆小车。
虞晟赶忙上前,“荷月去哪了?没跟上来吗?”
另一辆车上虞劭闻声只掀开了帘子,听了前因后果,也浑然不在意,“不知道啊,你们没告诉她改路吗?”
聂氏瞪大了眼睛,“这车马是你找的,我不是让你告知下面人改路吗?!”
虞劭有点烦,“我只能找到两辆,她那辆我没管,我以为你们办好了。”
一时间虞晟和聂氏如遭雷击,“那你阿姊现在在哪?”
“你们急什么啊。”虞劭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她就算没跟过来,那也应该跟着大部队,不会有事。”
“如何不会有事!”聂氏呵止了虞劭的话,急得团团转。
按照梦里的场景,荷月……
虞劭放下了帘子,“那又能怎样?咱们还能返回去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