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舀粥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她似乎愈明白楚御的可怕之处。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别怕,”楚御见她的反应,无比温情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捏过她舀粥的手喂食,“还好杳杳没有与他过多来往,不然我该要担心了。”
楚御长身玉立,能将她环住,这般柔声关切却听得人不寒而栗。
虞绾音分不清这是不是试探。
“我怎会与他来往。”虞绾音话说到一半,楚御的勺子喂到了她唇边。
虞绾音抬眼,对上他温和的视线。
他仿佛在照顾心爱的玉瓷花,但这动作其实禁锢感很足。
虞绾音被动地张嘴,吃下他喂过来的食物。
楚御这时又开口,“说来也怪我,放下了剿匪的事情,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虞绾音心跳越来越快,实际上楚御放下的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因为她跟他的那次争执。
虞绾音赶忙接话,“怪我,我不知道他就藏在府中,不然定是要……”
她知道楚御在看她,小声说出后半句,“赶尽杀绝。”
楚御却笑了,“撒谎。”
他慢条斯理地喂她吃饭。
这话听不出来是说她前半句撒谎,还是后半句撒谎。
虞绾音随着他喂食的动作张嘴。
楚御又提起另一件事,“听说杳杳把妹妹送回家了?”
虞绾音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般考验她的心脏,伸手捏住他的手腕,“相爷……”
她察觉到异样后,改了口,“夫君别生气。”
“我不生气。”楚御唇角微扬,反握住她的手,“就是杳杳想护的人好多,让我有点烦闷。”
他低头,距离近在咫尺,“她死了不好吗,你又不喜欢她。”
他们这般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新婚燕尔,感情无比倦浓的夫妻。
只有虞绾音知道,楚御自从昨晚被拆穿,他踏进这屋子的一瞬间,就显露出些许蛇蝎面目。
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咬她一口。
等待危险的时候最为煎熬。
“我是怕,给你惹麻烦。”
“杳杳与我好生客气。”楚御又将食物喂到她唇边,看她吃下,“客气地让我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你随时都能离开我。”
楚御又一句话直戳到她心虚之处。
这个男人聪慧、敏锐到了绝佳的程度。
虞绾音轻声否认,“我能去哪啊。”
“是啊,你哪也不许去。”
楚御低头靠近许多,鬼魅一般地出声,“能把杳杳藏起来就最好了,让你只能见到我。”
虞绾音尾椎窜起层层麻痒,“不要这样,我怕。”
楚御笑了,“杳杳放过他们的时候,不怕吗?”
“既然你放过了他们,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虞绾音知道,她又被
缠上了。
*
夜色深重,上安城郊风声鹤唳。
暂时驻扎的营帐内早早的灭了灯盏,与四周草木融合在一起,无人察觉。
直至深夜,男人突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凝望着头顶营帐出神。
戎肆眼眶干涩,眸色晦暗。
他坐起身缓了一会儿,依然压不住梦中的浮躁。
他顺手拿起备用衣物出了营帐。
营帐毗邻水域,旁边就是山林中一处小湖泊。
湖水沁凉,很适合消暑。
戎肆下水静神,但冰凉泉水未能让他冷静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