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初次会有些疼,但也不要冲撞了相爷,让他觉得你不喜欢。”
“这事儿是有技巧的……”嬷嬷说得详细,虞绾音硬着头皮听。
成婚这种事情迟早都要生。
只不过被搬到台面上讲又是另外一回事。
虞绾音马马虎虎地听下来,始终无法想象楚御那张至纯至净的脸,也会做这种听起来有点脏的事情。
许是太过紧张,虞绾音一整夜没怎么睡好。
依稀梦见次日大婚繁复琐碎的流程,又断断续续地梦见山寨上,大家热火朝天地准备另一场婚事。
偶尔她会在梦中忘记自己是要跟谁成婚。
梦境颠倒转换间,她看见自己坐在婚房之内,却扇退下之后,那人高马大的悍匪之王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惊失色地找楚御。
“他死了。”他步步逼近,粗暴地撕开她的婚服,“现在你是我的了。”
“小骗子,你他妈让我好找。”
虞绾音被人叫醒在关键时候,她睁开眼睛还有片刻的恍惚。
身上被扯弄的力道由真实变为虚幻。
很快屋内来往的婢女忙碌声和院外喜庆的鼓乐声,压过她的思绪。
虞绾音被她们叫起来沐浴梳妆,连同脑内的梦境都变得模糊。
等她梳妆换好婚服时,屋外就叫喊着相爷来了。
虞绾音这会儿俨然快忘记自己梦见了什么。
她手执却扇,被喜婆送出房间。
楚御身着爵弁服,玄衣纁裳,红黑之色让他身上增添了与往日不同的凌厉与肃穆。
惹得院子里的姑娘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瞟。
楚御无异是郢州时下最受贵女倾慕的公子。
皆是说他气度不俗,甚至和王君比起来,都更有些上位者的样子。
楚御到底身为左相,虞晟和聂氏不敢让他跪,免了许多大婚礼节。
连父婿训话,虞晟都只敢说和气话。
其实以楚御的身份,不需要来接亲。
虞府送亲都可。
他既然来了,就说明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让人不敢看轻他的新婚妻子。
虞府外面围了一群前来凑热闹的人,多是附近官宅里面的仆人,前来讨个喜糖彩头。
一部分人凑着来看那所谓的郢州虞美人,另一部分就是前来看楚御的。
众人拿到了喜糖和福袋,皆是喜不自胜,“京中许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
“我瞧着相爷与虞氏当真是金童玉女,一双璧人,老天赏赐的缘分。”
“谁说不是。”
而此时,一旁靠在队伍车马旁的戎肆懒散地撩起眼皮。
心里过了一遍“金童玉女”四个字,仿佛在看戏一般。
这群人,当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如今北蚩边境的事。
都是朝官家里的下人,那说明,郢州的官员大半也没有消息。
一旁与他同行的马夫在等候期间也凑到他身边,“你见过咱们的新夫人吗?”
“没有。”
“我也没见过,她鲜少在外露面,不过就去了一次王宫夜宴,便传出来了美名。”
“醉柳嫣然美人面,花间欲度玉容颜,连老姜侯都给她提诗。”马夫说着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日后就在咱院子里,日日都能见着。”
戎肆咬着半根柠檬草。
什么破诗,那分明是个耍流氓的艳词。
这事戎肆听过一嘴,说老姜侯宫宴上喝多了酒,瞧见虞家女就吟出了这句。
实际上是“醉留嫣然美人面,花间欲度枕香融,娇儿一捻云雨怯,锦帐春宵不始终”明晃晃地示意虞晟把女儿当晚留给他。
说来也奇怪,不出半个时辰老姜侯就纵酒过度暴毙身亡。
老姜侯是死了,可这破诗被改后传了出去。
一时间谁都知道上安小虞美人,慕名而来者不尽其数。
这群人找美人倒是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