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火龙果基地生意正好。猫猫头农场的游客夜晚眺望火龙果基地璀璨的夜景,也愿意来近距离看看。他也学着卖门票,十块钱一张,还真有人买单。何况火龙果卖得也不错,他傻了才转手这个基地。
被赶出火龙果基地大门,楚芃麦又去隔壁几个村寨问寨母有没有面积大一点的土地出租,谁想面积小的都没有,别说面积大的了。
“一块地都没有吗?”他难以置信地问。
院子中的摇椅上,寨母穿针引线绣着衣服上的花:“有种旱稻和玉米的粮食地,你又不要。我们这儿的土地现在抢手得很,你想租可不容易。”
楚芃麦眼巴巴地问:“怎么会这样?”
“这不冷链运输完善了,种点稀罕的热带水果就能赚不少,谁还把地租出去?也就家里没壮劳力的愿意租,还多是租给你亲戚朋友。”寨母捻了捻手中的线,用牙咬断。
楚芃麦:…………
“我……唉……算了。”
骑着三轮车,无功而返的楚芃麦环绕着猫猫头山,奔跑在乡间的黄泥小道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种着高高矮矮的玉米和甘蔗。
路上,他还接到袁书艺打来的电话,说乡领导带着一群人来参观农场,让他这个老板赶紧回去。
“怎么这么突然?”楚芃麦接着电话,三轮车蛇形漂移。
电话那头的袁书艺:“投资商临时起意。对方是搞有机生态农场的同行,对我们的运营模式很感兴趣。”
行吧。楚芃麦三轮车蹬出火星,火急火燎赶回了农场。在农场鸡舍边,他看到了熟悉的乡领导和旁边的投资商。
投资商姓林,人很瘦,架着一副圆眼镜,戴着一顶圆帽遮住花白的头发,身着长衫,看着很有精神气。他一开口楚芃麦就知道是港岛来的老板。
“楚先生,初次见面,内猴!麻烦内专登抽时间见我,thankyou啊。”投资商热情和楚芃麦握手,努力说普通话,“没想到你这么靓,靓仔。”
“你好,你好。”楚芃麦汗颜,这夹杂着英语的塑料普通话听着可真费劲。最后,他选择直接用英语和对方交流。
他英语口音虽然不怎么标准,但表达还是挺流利的。毕竟语言这东西,就是越敢说越流利。上次去红铃兰国和那边的人瞎聊天,他西语都入门了,起码简单的交流没问题。
聊了一会儿,他了解到投资商做的是有机生态农场。这年头农业赚钱不容易,对方的经营模式和他们有些类似,都属于靠副业补贴主业,他们猫猫头农场是靠旅游赚钱,对方是靠餐饮赚钱。
“我们农场的蔬菜水果都不对外出售,旗下有二十多家餐厅专门用自家农场种植和养殖的东西烹饪,打的招牌就是绿色有机,生意还不错。我这次来就是考察内地市场,能不能再开一家生态农场。”
投资商跟着楚芃麦转悠几圈,饶有兴致地用英语说,“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关于你们农场的报道,我对楚老板的经营模式也很感兴趣,这次就冒昧过来参观。不知道老板你吃了没有,我们在农场餐厅一起吃个饭,详细聊一聊,怎么样?”
楚芃麦挠挠头,也用英语回答:“但我们农场没有餐厅,连食堂都没有。不然,大家一起吃个面包?或者啃煮玉米?”
乡领导:???
投资商:??????
这么大个农场竟然都没有一个可供游客吃饭的地方吗?
他们没有说话,但楚芃麦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想要说什么,忙解释:“我们农场的员工都是寨子里的人,大家早中晚饭都是回家解决,根本用不上食堂。”
恐怕整个农场能填饱肚子的就是供应的煮玉米和烤面包。袁书艺一开始就是因为会烤面包才能留下,后来她升职加薪,烤面包的岗位也就重新招了一个面包师傅。
投资商摇着头,一副嫌弃楚芃麦浪费的表情,看着草莓田间的鸡哥和它的后宫说:“楚老板,你们这里明明很适合把餐饮食宿做起来。你看这走地鸡,肥瘦均匀,一看就很香。”
乡领导吓了一跳,忙让旁边的翻译说:“林老板,这可不能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打消投资商的可怕念头,他又拍拍楚芃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但人家林老板说得没问题。小楚,你们这配套设施该好好提升一下了。明年泼水节,纳西州的宣传片可准备把你们带上,食宿都不行,会让游客怨声载道的!!!”
如果是前段时间,楚芃麦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现在……
他表情麻木,生无可恋地说:“领导,你给我泼天的富贵,我也接不住。我们农场现在每天限制客流量两千人次,来更多人一样限制两千,多了我们接待不了。”
“有什么困难吗?”乡领导大惊,他还指望楚芃麦扩大规模解决更多就业问题。
楚芃麦长叹一声,指了指农场未开放的区域:“领导,我就寨子附近这些地种水果,既要供应游客,还要线上销售,不可能全放开给游客吃,不然我卖什么?”
乡领导琢磨一下,也明白了楚芃麦的难处。对方要想继续扩大规模,就得再租更多的土地。近处,对方很难租到连成片的土地。往远处找,冷链又跟不上。
他眯着眼想了想,倒还真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老百姓的地不好租,可以租国家的地。咱们乡还有一个以前遗留下来的国营农场,你去农业局问问能不能承租。”
楚芃麦:!!!
“我……我过几天去问问。”
参观完农场,投资商意犹未尽。楚芃麦又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保护区边参观还在建设中的实验室,毕竟这是他们农场最高大上的存在。
当他们抵达的时候,仍然在修建的实验室边不知为何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实验室的建设工作也已停下,工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满脸茫然无措。
“怎么回事?”楚芃麦问施工负责人。
施工负责人表情古怪:“老板,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这种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