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把每一届的冠军榴莲全都凑在一起,他依然会选择这个榴莲成为王中王,冠中冠。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榴莲不是普通的猫山王榴莲,而是什么猫山王的变异品种。从这个角度想,他第一次给出60分的满分,希望这个榴莲获得冠军,拥有新的命名,继而推广种植成为一个新的品种。
而那些被收买的评审,此刻也很难昧着自己的良心给这个榴莲打低分。因为真的太好吃了,就像吃到世界上顶级的夹心巧克力一样!怎么能这么好吃!!!
何况,林咚说过他们果园送选榴莲是树龄最老、味道最好的猫山王榴莲。他们给眼前这个味道最好的老树榴莲打满分,不是应该的吗?
满分、满分、满分、满分……
场面陷入久久的寂静,所有人打完分都在埋头苦吃。直到最后剩一桌子榴莲皮,才有人懊悔道:“怎么就吃完了?我还想测测甜度来着。”
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轻轻敲击地板,感慨:“我从未出错的味觉告诉我,它的甜度起码超过了45,太难得了。”
没有人反驳这个数字,因为这个榴莲的甜度太高,味觉侵略性实在太强,以至于他们漱了口都还能感到嘴里有淡淡的回甘,再吃其他榴莲都只觉得寡淡无味,如清汤白水,毫无吸引力,甚至脑子都在不断回想刚才那个令人惊艳的猫山王榴莲。
……
会场外,咚哥榴莲园的老板林咚正穿着精心准备的礼服,接受记者的采访。他对自己这些年种榴莲的种种辛劳之事侃侃而谈,就等着一举夺魁后发布出去造势了。
“……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前行。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才能种出世界上最好的榴莲!”林咚满面笑容,慷慨激昂地背诵着提前写好的稿子,意气风发地说。
“谢谢林先生配合采访,预祝你拿下本届世界榴莲大赛的冠军了。”记者拿起相机为他拍下一张照,和他握手告别。
送别记者,林咚自信一笑转身往会场里走去,心想冠军非他莫属,他已做好万全准备!
说天时,他通过运作将比赛日期定在他们园榴莲味道最顶峰的时刻。
说地利,以往在吉隆坡举办的比赛也转移到他们果园所在的槟城,保证参赛榴莲足够新鲜。
说人和,半数以上的评委他都打过招呼,咳,送了一点小礼。
这样还能有闪失吗?
进入拥挤会场,林咚作为普通观众,只能在隔离带这一边远远地观望内场的评委品尝榴莲。
此时大部分榴莲都已被打开,即使配备最好的通风设备,整个会场里也弥漫着榴莲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霸道气味,令他们这些喜欢榴莲的人都感到有些刺鼻。
推开拥挤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离自己最近的榴莲号签贴的榴莲屁股上,心想这次抽的签还挺靠后。但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太对劲,等等,这个榴莲的品种好像不是猫山王,而是葫芦……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往左看旁边的红虾榴莲号签在屁股上;他往右看瞧这边的猫山王榴莲号签也在屁股上。
他一溜看过去,仅剩的20多个还没打开的榴莲号签全部都在屁股上!!!
那其余100多个已经打开的榴莲,号签会在哪里呢?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摇摇头,他拿起手机给抽签的员工打电话,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他才意识到抽签的人都被关在一起,手机被强制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林咚安慰自己放宽心,评委这个后招起不了作用,但从天时地利的角度看还是他们果园占优势,他要相信自己果园榴莲的质量一定是世界第一!!!!!!
正巧,此时评审团从这边有过,他不好光明正大地叫出声,只能努力给陈先生无声地打手势,万幸对方看到。
两个人隔空用眼神交流。
林咚挤眉弄眼,指着桌子上仅剩的几个还没打开的榴莲的号签,似乎在说:怎么回事?怎么号签全在这个位置?
评审陈先生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该问抽签的员工。
林咚大急,一直指着自己:那你们找到我们果园的榴莲没有?
陈先生趁着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这里,伸手指了指八号榴莲所有的地方,询问:是哪个吗?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咚只看到一堆榴莲皮………
这样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但既然被吃完了,说明这个猫山王榴莲的质量肯定特别出色。
他又扫视其他榴莲残留的部分,越看越觉得这个榴莲最像他们果园的榴莲,也最配得上他们果园,便向陈先生点点头:对,应该就是这个。
陈先生有些无语:…………
你家榴莲质量那么牛,还买通他们做什么?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难道是怕其他人走关系,所以抢先一步走关系保证公平吗?
搞不懂,搞不懂。
……
打分环节结束,评分表被主办方收了上去,等待统计后,在颁奖仪式上由州长亲自公示和颁奖。
楚芃麦一行被关起来的抽签人员,也在这时重获自由。干完为所有人贴号签的大事,他从“监狱”里放出来,浑身上下都写满得意扬扬四个字。
郑云崖插着兜在抽签室不远的地方等着,看楚芃麦尾巴翘得老高,一马当先蹦跶出来,忍不住问:“你干了什么?这么高兴。”
“我……”楚芃麦正想夸夸自己的功绩,就感到如芒在背,转头一看就见咚哥榴莲园抽签的员工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转头舌头一吐,朝对方做了个鬼脸,又欢欢喜喜拉着前方郑云崖往角落里走,叽叽喳喳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天才,我在厕所里听到咚哥榴莲园的老板给评审送礼……然后我就顺势……”
整件事听得郑云崖眼神一沉,他垂眸问:“对话你录音没有?我记得你随身带着录音笔。”
楚芃麦一愣。对哦,他可以录音来着,但他听得太入迷,都忘记了。
没关系,虽然他没录下来……
“系统,系统,你本身就是一团数据对不对?那你听到的话也等于一团数据。你把这团数据复制粘贴给我,如果你不复制粘贴,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系统:…………
玛德,它就像被人抓住把柄的可怜人,一开始面对对方的勒索,它都勇敢地杠回去,对方还不至于得寸进尺。然而它妥协一次……就永远地掉入深渊,陷入无尽的被勒索之中,再也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