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这位大少爷既没私奔也没放弃万贯家财,十天半月不出现,孩子他不带,内裤他不洗,钱一个子也没给,是个家里下水道坏了递个扳手也不顶用的东西。
什么也不会?
不会就学啊,自己老婆坐月子他在旁边玩手机么,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花瓶。
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需要也给他冲一份堵住他的嘴吗?
还有谁让他哼情歌的,给我切换成摇篮曲,他不是会唱吗?
“伟大的领主给他哄睡是他的荣幸!”
初代雷守无助辩驳他很努力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带另一个孩子,他娇嫩的手指应该浸泡在玫瑰精油和牛奶中,而不是泡冷水洗尿布片,这种事交给仆人不好吗。
睁着清澈愚蠢的地主家儿子的眼睛,他不理解。
一切痛苦的来源是钱不够,不巧的是,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闭嘴,你们的仆人是我,我最缺的就是钱,你知道完成一项研究要耗费多少钱吗?
挑选完美的观察对象,记录完美的数据,精心维护每一步……为此我花光了三次财产,为了完成观察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比耐力的话我不会输的。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欲望和野心。
所以我好奇要死,也兴奋得要死,我的研究会进行到什么地步,我会成功吗?会失败吗?一想到各种可能性,欲望占据了全部的内心,野心顺着缝隙扎根到每个角落,诞生出某种我也无法认知无法理解的感觉。
我不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也不在意,并非是什么高尚的理想,不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份完美的数据,那张薄纸承载了我所有的欲望和野心。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吗?
为了理想孤注一掷,这种欲罢不能的美妙感觉难道没有人理解吗?
……
“……某种意义上你和斯佩多那个男人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谢谢赞美,不过初代雾守早在十年前被沢田纲吉他们打败了,很遗憾没能和他交流一番。”
“没有在夸你的意思……”
“我也没有在感谢,我在客套而已。”
“我知道。”初代雷守回答,提及以往的伙伴,纵使不太愉快,他还是有所触动,怅然若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遭遇那样的事情……可我依旧不会认同他背叛primo的行径。”
缓缓收紧手掌握成拳头,他声音是罕见的冷然:“我绝不会认同一个背叛家族的人。”
很少见他这样,少了平日没有的漫不经心,是名副其实的雷,绚烂的闪电除了具有观赏性,也具有毁灭性的力量,能轻易粉碎敌人。
他平常过于少年心性,样貌也是少年模样,突然像个历经沧桑的大叔一样讲述过去反而有种忧郁的成熟。
哦不,以他的年龄看应该是快入土的老头子。
能让任性的大少爷死心塌地,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跟随远渡东洋,那位初代的魅力可见非同一般。
比魅魔还可怕的彭格列大空。
窥见初代们过去的冰山一角,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好的是我确实对他们的故事很感兴趣,坏的是知道彭格列机密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接受波维诺的邀请加入黑手党,我的初心说不上知恩图报,我很清楚自己没那么好心,无非是一时兴起,加上波维诺确实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他明不明白他无意间说的日常有多少让Reborn知道能把我送三途川的东西,给我留点后路谢谢。
出于求生欲,我非常不解风情的打断了初代雷守的回忆:“不好意思在你怀念往昔的时候打断你,要不,你别说了,跟你的后辈说行不行?*”
顾左右而言他,我很怕Reborn从哪个旮旯角冒出来说你完了这辈子要给彭格列打白工了,连忙离他三米远,撇清自己的关系。
“其实你非要说我也会认真聆听的。”我不忘给自己说好话。
堵住耳朵,我纯洁无害:“你说,我在听。”
初代雷守:“……”
初代雷守看了我一眼,藏着看透真相的锐利,他比我想的要更加敏锐,平时无所事事随性度日,关键时刻又好像明白一切。
沉重坎坷的经历比一切理论都要来的真实和有用,初代雷守身上偶尔透露的那种怀旧厚重的气质,我只在十年前见过。
那场来自二十年后的雷击。
十四岁的我信誓旦旦,告诉他我未来会找到更高薪的工作,然后无情把他抛弃,奔向更美好的未来,到时候他哭着求我也不会心软。
毫不遮掩自己趋利避害自私自利的本质,我自信言,为了一点好奇心和庞大的黑手党家族牵扯上关系,想都不要想。
“听起来不错。”
机缘巧合下再次出现的来自二十年后的男人语调温柔,望向我的双眸,一刻也不肯移开。
他比我高了太多,我抬头垫脚也只能不甘的仰视他。
熟练的半跪配合我的身高,过大的体型差距让我站在他面前像一只幼猫面对成年的德牧,好在德牧没有攻击性,相反,很温顺听话。
不输人也不输阵,我按着他肩膀又把他往下压了一点,告诉他认真听我讲话,别走神老是看我,他是在看不起我吗。
“嗯。”
然后他真的在认真听我毫无营养单纯为了面子瞎编的废话,抬头看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不想承认保持这种上位者的姿势其实是为了方便看他蓬勃的胸肌,也不承认他全身上下包括若隐若现的神秘感都很吸引我,就连眼下因为长久的疲惫加深的黑眼圈都那么性感,这显得我跳槽抛弃他的话过于打脸。
打死我也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