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哲也深吸一口气,结束了今日的汇报。
末了,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貌似心情不错的云雀恭弥,纠结半响,没忍住开口。
“恭先生,其实寻小姐很想和您搞好关系。”
男人静静品茶,好像没听到,没有回应,也没有阻止。
草壁哲也也就没有顾及到说下去,斟酌着用词:“来并盛之前,寻小姐向我打听了恭先生的事情,对您的态度很在意,非常关心恭先生近况。”
比如拜托他能不能告诉云雀恭弥她亖了,寻小姐肯定不是那样想的,她特地问了恭先生的近况,千挑万选的伴手礼亲自送来,她是不好意思和恭先生相处,毕竟恭先生在外人眼里高冷疏离,是孤高的浮云,无人敢接近,只要接触久了,就会现恭先生强大实力下丝毫不逊色的温柔。
恭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血不近人情,寻小姐迟早会明白的。
虽然她来的理由千篇一侓,因为年轻的雷守要接受特训,她才勉为其难来这。
草壁哲也明白,她是在努力找理由和恭先生相处,不然为什么一次次的带着拼死的决心强迫自己对恭先生说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奇奇怪怪的话,用明眼人一眼看透的站不住脚的理由阻拦恭先生离开的步伐,也要和恭先生搭上话。
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寻小姐是个不善言辞羞涩内敛的人,她的内心其实很在意恭先生,但是不好意思明说这份复杂的感情,于是在奇怪的道路上反复横跳。
他懂的。
遥远的过去,寻小姐也用过这种迂回的方式给委员长送情人节巧克力,表面说着送给六道骸,最后却莫名其妙出现在委员长手里,这不是心口不一的傲娇是什么?!
傲娇没有退市场啊寻小姐,千万不要放弃!!!
草壁哲也内心疯狂尖叫,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雀恭弥没什么反应,逗弄肩上飞来的云豆,小家伙歪歪脑袋,乖顺的蹭蹭主人的手指,飞到桌上啄了啄茶杯,叮的一声。
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要是反应大了,寻小姐来了一拐子抽飞,那才是绝望。
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草壁哲也莫名多了几分底气,为了渺茫的奇迹持续力,苦口婆心:“寻小姐是个很好的人,思维方式异于常人也是不可避免的,搞科研的都多少有些……奇特,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在意恭先生,很想和恭先生搞好关系,她一定对恭先生……”
“她一定对恭先生抱有坚不可摧的友情,非常渴望和您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请问云雀恭弥先生,您愿意接受这份难得的感情吗?”
草壁哲也未尽之语尽数吞下,目光悚然,盯着云雀恭弥茶桌下榻榻米。
茶桌下的那截榻榻米诡异的动了几下,出某种异响,接着无比丝滑的被推开,冒出一个后脑勺和两条熟悉的红色带。
垂在耳后的带抖了抖,那张脸转过来,露出真容。
是代替草壁哲也说出心里话的寻小姐。
她两手从榻榻米下伸出,攀上边缘,往上跳了一下,头顶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挡住,又弹回原地。
两侧是厚实的檀木,她环顾四周,和测量好的位置不一样,她为什么出现在了云雀恭弥的茶桌下。
这点小失误不算什么,她没什么波动,抬眼正好和云雀恭弥对上视线。
快撤走桌下的手掌,云雀恭弥垂下眸子,慢悠悠看她困在茶桌方寸之间。
观察了一番,狭窄的空间很难力,真理寻费力的想爬出地道,又被头顶的茶桌限制挥,她看着云雀恭弥,想让对方识相点让开,给她腾地方。
当然,她不是不能一把掀翻茶桌,她怕云雀恭弥趁机狠狠宰她一笔,让她赔钱。
花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对方亖了一样,一动不动,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有闲工夫喝茶逗鸟。
真理寻短暂思考了几秒,毫不客气的抓住前方人的和服当支撑爬出去。
爬到一半,她的三分之二的身子探出桌底,一手堪堪撑在云雀恭弥腿侧,成功近在咫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麻雀的指示,那只小黄鸟扑腾着翅膀落在她的头顶,轻轻啄了她的头,停下不动了。
她晃了晃脑袋,那只鸟一动不动,她对隶属云雀恭弥名下的帮凶耐心少的可怜,包括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她狠拽了一下和服带子,让并盛鸟王云雀恭弥好好管管他的鸟。
云雀恭弥手一顿,无视她怨怼的目光,继续品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品的。
跟六道骸一样做作的男人。
没了约束,小黄鸟更来劲了,踩在她的头顶唱起老土的校歌,让她倒霉催的想起来黑曜时期六道骸下黑手猛锤云雀恭弥后邀请她续约,她路过关押云雀恭弥的地方,那只鸟唱着难听的校歌,吵得她耳朵疼。
六道骸坐在黑曜那张万年不变的破沙上,摆着很中二的poss,笑着问她要不要继续跟他缔结契约。
她很关心他给的报酬。
六道骸报了一个数,比波维诺开的要少。
她犹豫一秒都是对钱辈的不尊重。
六道骸被她庸俗到了,阴阳怪气的笑,嘲讽她当保姆当久了是不是脑子也腐朽了。
无所谓,反正比六道骸画的印度飞饼实际,波维诺钱是真给,他六道骸能给她变出一屋子的钱吗?
六道骸听了kufufu的笑,她也跟着冷笑。
过了一会,他握紧三叉戟,她夹着解剖刀,在沙上斗得难解难分,犬和千种拉架也不行。
由此可见,男人是不靠谱的,为什么他们不明白呢,世界上不会背叛不会改变不会消失的,只有钱啊。
还是玛蒙更懂她。
下次也和玛蒙一起数一整晚的钱吧。
草壁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退,带着云豆贴心关上门,房间只余她和云雀恭弥两个,气氛一时间诡异的静默。
她已经爬出来大半,一手撑在云雀恭弥身侧,另一只紧紧拽着他胸口前的布料,远远看去好像是她主动扑上来把人扑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