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安留了个心眼,在处理完阿生以后,他擅自留下一把白靳澜家的钥匙。
乐队那边打不通白靳澜的电话,他们无奈之下只好联系李天安。
出于某些比较自私的原因,这段日子,李天安特意没有联系白靳澜。
在共友的帮助下,李天安知道夏一已经返校,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在李天安第十五次打不通白靳澜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白靳澜家门口。
他敲了半晌门,没人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片寂静。
或许白靳澜已经离开了?
这么想着,李天安拿出钥匙,想最后确定一下。
门打开的瞬间,浓重的烟酒味道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吞噬,李天安捂着鼻子、皱起眉头,朝后退了两步。
太特么呛了。
李天安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终于踏进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的很严实,在阳台边,放着一张大大的躺椅,它背对着李天安。
躺椅侧面,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指间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
那抹星火是屋内唯一的亮光,李天安眯起眼,慢慢朝着那抹亮光走去,走近了看,才看出那人是白靳澜无疑了。
白靳澜双目紧闭地靠在椅背上,一条腿蜷曲着搭在椅子上,另一条腿随意的垂下去,空出的那只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打着节奏,下巴也随着节奏,动作幅度很小的点头,整个人透着股诡异的优雅。
但好在,他的呼吸还在。
李天安终于松了口气。
见状,李天安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小声叫道:“白靳澜?白靳澜?!”
忽然,白靳澜张开眼睛,他的眼神有几分空洞,带着片刻的茫然,很快,他懒洋洋地抬起眸,勾唇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怎么来了?”
白靳澜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神态慵懒随意,像是一头刚从冬眠中苏醒的野兽一般,准备随时猎杀猎物。
李天安长叹口气,看着白靳澜狼狈的样子,他喃喃问道:“乐队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儿?”白靳澜偏头嗤笑一声,眼底一片乌黑,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你这半个月到底干嘛去了?”
“在家里躺着,喝酒。”白靳澜随口回答道。
事实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这半个月,他像一具尸体一般待在家里,每天喝的醉醺醺的,不分昼夜。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做,可是他现在一件都做不下去!
想到这,白靳澜眯起眼睛,心底又泛起怒火来。
夏一,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你家里人不给你打电话吗?”
“谁在乎我?”白靳澜不耐烦地回答道。
看着白靳澜冷硬的态度,李天安又叹了口气,他匆匆开起一盏灯,顿时,屋子里一片大亮。
白靳澜烦躁地遮住眼睛,低声骂了几句。
“你到底怎么了?”李天安回过头,有几分崩溃地看着白靳澜,他和白靳澜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落魄的样子。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白靳澜此刻的状态,那大概就是……失恋了。
一想到这,李天安猛地一抖,五脏六腑都在震惊、错愕!
“和你没关系,少管我。”白靳澜的语气生硬极了,他现在很烦躁,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尤其是和那个人有关的人。
听着白靳澜的语气,李天安咽了口口水,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因为夏一吗?”
听到这个名字,白靳澜顿时神色一变,他猛地看向李天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时此刻盛满怒火,他瞪着李天安,似乎随时准备将他杀死一般。
白靳澜那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仿佛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似的,看的人冷汗直流。
就在李天安以为白靳澜会震怒的时候,白靳澜忽然笑了,他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慢悠悠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彻底结束了。”
“你往常可不会用‘分手’这个词。”李天安自己都不知道,他今晚为何如此有勇气。
就像存心要激怒白靳澜一样。
“哦,是吗?”白靳澜不在乎的反问道。
“既然已经彻底结束了,你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白靳澜冷冷地眯起眼看着他,却不回答。
是啊,他这样是要干嘛?
白靳澜自己也不知道。
他大概是疯了。